皇帝邊用午膳邊看手中的密奏。
皇後坐在一旁給他打扇。
“朕是一日也離不得這個罪人。讓他好好的賦閑在閔王府納涼。不用操心朕的婚事。這倒好,經常看到一些索多羅部落的奇異風俗就註解一堆給朕禦覽。朕平日政務繁忙,還要批複他的奏摺,累死朕了哎。”
皇後抿嘴笑著,“陛下日理萬機的確繁忙。但昭儀也是想盡份心力,陛下又何必拒人千裡。”
皇帝將四五封奏疏都推給了皇後,“這諸多婚禮細則都是你在操弄,以後他再寫來風俗軼事,統統由皇後處理。”
皇後看皇帝胃口不好,又命人拿來蓮子湯。“陛下,多喝些蓮子湯祛暑吧。馬上就初秋了,這暑氣更重了。”
“朕說給你宮中放置冰塊祛暑,你偏偏不要。”
皇後笑道,“陛下愛惜臣妾,只是我宮中開了頭,其他宮中又要使用。耗費錢財人力,並非臣妾所願。”
“嗯,還是皇後懂事。要不是婚期在即,朕也待你一同去閔王府納涼。現在那罪人倒是舒服的緊,每天乘著涼看看閑書,還要用瑣事騷擾朕。哎,不省心。”
“陛下,昭儀也不是事事讓您為難啊。他擬的出使和親的奏疏和派遣的人選,可是為陛下分憂解難了。您應該多看看他的長處。”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依舊溫柔的笑問,“皇後平日心思細膩,朕實在看不出這罪人有何過人之處。”
“皇上說沒有便是沒有吧。”皇後警覺起來。
“雖說沒甚長處,不過這次和親使臣和出行安排,他倒是籌劃的不錯。齊瑞雲常琴帶著儀仗隊出使也還順利。再過段時日,他們就能和玉誠、齊嘉昭會和了。”
“說道臣妾兄長,不知陛下安排何人去接素問他們了。”
“皇後無需擔憂,是一個做事極為周道的人。朕新近提拔的禦前行走,司徒靜敏。”
“嗯,臣妾有印象。”
“皇後也聽過?”
“記得前幾年陛下為這個人大發雷霆,還罷了老臣常鬱真。”
皇帝哼道,“朕最是反感以常鬱真為代表的前朝老臣了,動不動就搬出先皇來訓導朕。他的黨徒門生這些年也多如牛毛,若是人人如此大加舉薦自己人,以後的朝廷還有朕的說話之地嗎。”
“可是陛下還是重用了常琴和司徒靜敏啊。”
“那是因為他們確是可用之才。”
皇後一邊打著扇一邊笑道,“還是陛下識人善任。有司徒去接香君和素問,臣妾也就安心了。等人過來,就住在臣妾這裡,也好照應。”
“宮中還有幾處宮殿無人居住,到時候讓昭賜提前收拾出一間來安放她們母子就好。”
“好,陛下說的是。”
天罡五年秋,和親使團六王玉誠、禦前行走常琴、豫北侯世子齊嘉昭以及和親通譯齊瑞雲已經在石泉河駐地會和。詳談對策之後,啟程離開□□繼續向西北行去。
半月後抵達西莫深處的索多羅部族大帳內。老汗赫敏特和汗妃熱情款待諸人,□□隆盛帝賜詔書恭賀新汗圖爾特巴即位,另兩國結盟共享太平。待新汗即位大典後,使團迎娶聖女返京。
皇帝站在一張碩大的地圖上,研究使團行程。一旁的齊瑞麟面色不善的抱著厚厚的奏摺,一封封讀誦。
“現在的石泉河守將是誰”
兵部侍郎回道,“曾經豫北侯麾下曲鳳輝將軍。”
皇帝點點頭,“是曲桓的兒子。可惜了,曲將軍當年與誇嗚一戰,重傷不治,竟死在了追繳的路上。”
“使團一路順遂,看這行程半餘應該就能回京了。屆時朕要親自出城迎接。朕為你們兵部指派的這個小文書怎麼樣。”
皇帝放下手中毛筆,指著跪在一旁抱著奏摺的齊瑞麟,問道。
兵部侍郎回道,“世子還是很勤奮的。每日都按時來兵部,只是奏疏眾多,臣怕累著世子啊。”
皇帝笑著擺手道,“他正是少年意氣時,身強體壯,整日廝混在王府成何體統。早就該某個差事。他哥哥可是個人才。好好磨礪,假以時日頑石也可成璞玉。”
齊瑞麟不甘心的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