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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急於逃命

“哈哈哈哈哈哈,看來我王福海比起程總兵是白活了。老奴是不明白那麼多大道理,只是懂得做個忠臣而已。”

程鳳泉依舊是面不改色,只是冷哼了一聲,大聲喝道,“隆盛帝有旨,將叛臣王福海抓起來。”

數十個禁軍一擁上前將王福海五花大綁,塞進馬車。

哥舒憶瀾放下手中的奏摺,揉了揉眉頭,剛放下手就有密奏傳來。他剛剛登基,各方還未穩,隴裕、泗川等地就鬧了旱災。密報說歷經三天四夜,前太子已經被抓回來了,手裡摩挲著先皇的免死金牌,英挺如劍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說道,“傳旨,召罪臣王福海來郢徵宮見駕。”

哥舒憶瀾是□□的隆盛帝,年紀雖輕,辦事卻雷厲風行井井有條。此時抓到唯一的漏網之魚,更是由衷的鬆了口氣。自打登基以來,他就一直住在先帝去世時的郢徵宮裡,外人都道這個新皇帝是個孝子,其實他只是想讓老皇帝的魂魄看看自己的手段,別以為設了這麼個偷梁換柱的計謀就想瞞天過海。他哥舒憶瀾不是那麼好騙的。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王福海就被押解到郢徵宮內。幾天下來,他雖然沒受什麼刑罰,可卻水米未沾,餓的頭昏眼花。現在被摔到冰冷的地上,反倒是清醒許多。在抬頭看看四周,竟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郢徵宮。先皇直到死都呆在郢徵宮裡。這原是先皇後齊納氏常常泡澡休息的宮殿,所以先皇才總是來這裡,其實是為了緬懷亡妻。以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隨著先皇被帶進了棺材,唯一知道內情的他,也是發過毒誓的,絕對不能說出半句,尤其是對隆盛帝。

溫文爾雅的皇帝正背對著王福海,靜立在殿內的軟榻前,看著牆上的兩只吊睛白虎圖。那對白虎溫順的趴伏在薔薇叢中。

“王公公還記得嗎?齊納氏最喜歡的就是這兩只白虎了。”隆盛帝笑著回憶道,彷彿生母齊納氏就在身邊一樣。

“老奴還記得那兩只白虎是先皇送的。皇後親自為他們取得名字,大白和小白。”

隆盛帝轉過身,溫和的看著王福海,笑道,“原來王公公還記得這些,朕生下來就沒見過母後,還記得領封郡王賞賜的時候,王公公抱著朕講的故事,朕這些年一直都沒忘記。”

怎麼能忘呢,王福海苦笑著,誰想那年一別竟然成了現在這個境遇。當年是抱著哄著,現在是跪著敬畏著,“老奴恐是一輩子也不會忘了。”

“朕突然忘了這兩只白虎是怎麼死的了。王公公說說吧。”

王福海心裡一冷,緩緩開口,“老奴遵旨。這兩只白虎是意外抓傷了靜蓉皇妃,被先帝削去手足,失血而死。”

“哦,朕記得了”隆盛帝表情平淡了許多,面上不再帶著微笑,有些冰冷,“先帝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在朕眼裡,那女人還比不上這兩只畜生看得順眼些。你說呢,王福海?”

“老奴不敢。”

“不敢?”隆盛帝幽幽的說道,然後轉身走了一圈後坐在軟榻上。“你是不是以為朕是傻子,隨先帝怎麼騙都不會知道事情真相?嗯。現在唯一知道當年真相的就剩下你了,你可知道先帝為什麼沒把你帶走?”

王福海震驚的看了看隆盛帝微挑的嘴角。低下頭默默不語,兩鬢的發絲間已隱隱有冷汗冒出。

“朕知道,因為你夠聰明,知道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謀騙朕。先帝還以為能利用你最後的聰明救他一命。對不對?”

“你是說……”王福海已經震驚的說不話來,他一直以為隆盛帝是聰明的,沒想到會這麼精明善謀。

“叫皇上”隆盛帝大吼道,神色暴怒完全失去了儒雅的風度,只是個充滿憤怒戾氣的暴君。“朕是□□的隆盛帝。你的光武帝已經進了帝陵,成了一剖黃土,他再也不能威脅你什麼了,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朕,通通告訴朕。”隆盛帝大踏步走下軟榻,走下臺階,一手將王福海從地上拽起來,冰冷的怒視著他蒼老灰敗的臉,“說,是不是那個賤人將齊納氏害死的?說……”

“皇上認為現在知道這些有用嗎?靜蓉皇妃已經隨著先皇去了,她生是先皇的人,死是先皇的鬼。”王福海說完後任命的閉上無神的雙眼,閉目待死而已。

哼,隆盛帝一甩手將王福海仍回到地上,怒氣沖沖的走回軟榻,隨手拿起一個東西,一揚袖扔了下來。正好砸在王福海膝蓋前,只見王福海瘋了一般抓過它,沉甸甸的金牌上刻著醒目的八個大字‘哥舒子孫,此牌保命’。繃直的脊樑一瞬間坍塌,面容大變,一時間老淚縱橫,捶胸頓足,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隆盛帝看到他此時的神色才滿意的笑了笑,一轉眼又變得儒雅溫順。“你以為私自更改了先帝之前的安排,朕就再也猜不到你將大皇子藏到哪裡了?不管是哪裡,肯定跑不出西關地界去,因為先帝只允諾了西關內他是安全的。朕只要派人埋伏在去西關的半路上就夠了。”他頓了頓,摩挲著右手上的碧玉紫金扳指兒,又道“去西關總共有三處官道,兩處暗門,還有一個崖下的索道。朕全都安插好人手了。不管他怎麼跑都難逃出朕的手心。”

“原來你早就動手了,先帝和我都不知道你如此的煞費苦心。”

“哼,朕七歲習武,五歲就懂謀略。太皇太妃對朕的教導可是不比宮廷大內差上分毫。何止這些路徑,就是玉隱寺都已被朕查封了,看你們還能躲到哪去。”溫潤的桃花大眼裡都是一切盡在掌控的笑意。

王福海萬萬料想不到這個隆盛帝的心機,只是喃喃道,“他只是你的親兄長而已,連他這麼個人都不肯放過。”

“那隻能怨他的生母,那個賤人。她可曾想過放過朕?”

“先皇已經保住你……”

“閉嘴,那是朕命大,朕是真龍天子。”隆盛帝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住心態,笑著說,“母債子償,現在他人在朕手裡,想不想知道朕會怎麼對付他?”

“老奴答應過先皇要保住大皇子,只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王福海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順著褶皺的面板留下,整個人就像是又老了十歲。

“只要你將當年的真相告訴朕,朕就成全你的心願。”

王福海猛地睜開眼睛,雙手抓地,眼中都是血絲,嘴唇緊抿,臉色發青。隆盛帝趕緊掰開他的嘴,想讓他吐出□□,可為時已晚,等到他張開嘴時,大口黑色的血噴湧而出。王福海含笑而去,眼神直直的盯著房頂,彷彿對先皇的英靈有所交代,只是眼中有濃濃的不忍。

“你不許死,給朕醒過來,告訴朕真相,朕要知道,不許死,王福海,王公公……”隆盛帝看著慢慢倒在地上的王福海,大喝道,“程奉泉。”

程鳳泉一身銀白色鎧甲,進殿單膝叩拜,等待聖命。隆盛帝看著滿地的黑血,一陣眩暈,慢慢起身,走到軟榻上。單手扶住額頭,說道,“將王福海以王侯之禮厚葬,在西郊找塊好地,去吧。”

“遵旨。”

兩個禁軍將王福海的屍首抬走。隆盛帝一人走到鳳儀宮的木槿苑裡,看著滿地鮮紅如血的木槿,心裡發堵。一晃神又想起王福海滿嘴的的黑血。眼前一黑,栽倒在鮮紅的木槿叢中,故事中大白和小白還有齊納氏經常玩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