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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番外2

又是一年臧蘭春狩,皇帝帶著常妃和錦貴人還有素問世子一同前去。受邀的大臣裡有常理政、司徒侍郎、燕山君還有六王爺和鎮南都督以及家眷。齊嘉昭也遠遠跟在人群之後,遙望皇帝身邊的素問。

皇後和聖妃則並未出席,皇後去了帝都郊外的寺廟祈福,聖妃一直病在牡丹宮照顧安庭、安禾兩兄妹。

今年春狩第一箭依舊是皇帝射出,對著那天空中飛舞的百鳥,有一隻純白色的鷹隼傲然其中。皇帝素來例無虛發,只是這一箭只射中了白鷹的右腿。隨後燕山玉從馬背騰身而起在接二連三的箭簇中救下了白鷹。

眾人皆是驚恐異常,生怕傷了盛寵正隆的燕山君。

“子玉,沒傷著吧。”皇帝有些懊悔,一時恍惚差點害了人性命,那只是一隻白鷹而已。

燕山玉嘴角一絲邪佞的笑,看著眾人道,“就是各位全都萬箭齊發,本君也能毫發無傷。”隨即又跪拜皇帝,“微臣見這白鷹頗通人性,假以時日好好訓養,應是獵場好幫手。所以微臣願將此鳥獻給陛下。”

皇帝瞬時明瞭,燕山玉這是在奉承。人群中的鎮南都督程奉泉一直深深的盯著燕山玉。

猶記得有一年,有個人救了箭下白虎,那個人……就在眾目睽睽等著皇帝射殺獵物放出頭箭的時候,忽見他頭疼不止,常妃一身勁裝打馬在皇帝身邊,趕緊將人從馬上扶下。從懷裡拿出一粒丹藥喂給皇帝。“這是臨行前皇後給的。就怕您頭風發作。”

皇帝趕緊將藥丸吃下,喘息許久才翻身上馬,一箭射出毫不猶豫,一隻即將隱身林中的雄鹿穿頸而亡。皇帝皺皺眉,看著身後臣子們打馬而去,就連素問也興致沖沖的追趕野獸入山,他背後背了一張精巧的小弓,很眼熟。越看頭也越疼,索性不去想了,他轉身對著一旁關切備至的常妃說,“去吧,一顯你的身手,朕也十分期待。”

等所有人都走了,皇帝一個人下馬,躺在柔軟的散發著初春氣息的草地上,感受著身上溫暖的陽光。這場景分外熟悉,如果身旁有個人就好了。睜開眼只看到伺候在一旁的昭賜和侍衛們。皇帝捂住了眼睛,喃喃說著,“朕這幾年覺得身體裡好像少了一塊。隱隱作痛,很難受。”

昭賜不知道皇帝是否同自己說話,只是趕緊插嘴,“陛下,茶水備好了。”

皇帝起身翻身上馬,“不用跟來。朕想一個人跑山。”

皇帝的背影在初春的陽光下,如同那年一樣,孤寂淒冷。昭賜感嘆著,如果那時候順王能接受陛下的心意,也許今年會是不同的光景,可惜了,那個決絕的人,那個唯一被允許跟皇帝並肩而立的人,再也不會陪在他的身邊了。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鰥寡孤獨之感。

燕山玉知道一直有兩匹馬跟著,她興致不在打獵,反而立馬站在臧蘭山主峰之下。環顧四周之後,下馬將韁繩栓到一旁的樹上。

司徒靜敏和程奉泉兩人一前一後打馬過來,看著樹下抬頭望山之人,有些時過經年物是人非之感。兩人互看了一眼之後,也下馬走到近前。

程奉泉這幾年到是沉穩許多,並沒有開口就問。而是等著燕山玉主動說話。

“二位大人久見了,為何一路跟著本君呢?”燕山玉嘴角總是掛著一抹邪佞的笑。

司徒笑道,“燕山君好久不見,我跟都督甚為懷念當初禦前行走的時光。所以想跟大人敘敘舊。”

程奉泉只是一直看著燕山玉臉上那道淺淺的疤痕,還記得兩年前她帶著皇帝的封賞來參加思玉的滿月酒。二人也只是淡淡說了幾句就匆匆回京,他將一直保管的南疆神藥塞給她,看來也一直沒用過。那道疤痕那個笑容深深刻在他心上,從不曾抹去,只是他學會了深藏。

燕山玉也看了看不茍言笑一臉嚴肅的程奉泉,“好久不見啊都督大人。”

程奉泉張了半天的嘴,許久嗯了一聲。

燕山玉不再看他,只是對司徒說道,“敘舊時間多得很,你二人若是無事就去圍獵吧。本君還有要事就不多奉陪了。”

話剛說完沒有給二人反應時間,只見燕山君身姿輕盈似仙,直直的攀著身旁的臧蘭山主峰琦玉嶺飛身而上,動作瀟灑舒展,竟不費吹灰之力。司徒在山下不停贊嘆這一身絕世功夫。只是程奉泉卻是若有所思,問道“琦玉嶺之上應該有個地泉,面北而下是道瀑布……”

司徒大叫不好,遂趕緊上馬追去。程奉泉好似也想到了也跟著打馬而去。

燕山玉到了山頂,看到地泉磅礴順北面山崖而下形成瀑布,聚成深潭。據聞當年臧蘭圍獵,潭邊便是皇帝順王遇刺之地,她特地前來觀看地形。很難想象如果不是順王及時趕來為皇帝擋那一箭,怕是今日……想到此處,遠遠見皇帝一人打馬而來,在深潭邊下馬,席地而坐彷彿回憶著什麼。

不多時又見司徒和程奉泉先後打馬趕到,下馬跪拜後三人說了一些話。由於瀑布聲音太大,距離又太遠,燕山玉什麼也聽不到。只是從高處看下去,皇帝神色落寞說了許多話,司徒二人不時面面相覷並不作答。隨後皇帝看著潭水靜思,不久就開始捂著頭神色痛苦。燕山玉想也不想直接從山頂順勢飛下,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將藥丸喂給皇帝。

司徒二人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詫異,“你給陛下吃了什麼?”

燕山玉喂藥之後將皇帝放平在譚邊,握住他的手渡了些內力過去。隨後有些疲累的說,“跟常妃的藥一樣,都是皇後給的。治頭風的。”

程奉泉沉聲說道,“到底要隱瞞多久才是個頭,幾年過去了,陛下的頭風越來越嚴重了。剛剛就是因為陛下問了那場刺殺的始末。”

燕山玉搖了搖頭,眼神也有些空洞,“當初……此地發生過的事情太過慘烈。如果當時本君若在,怎會發生此事……該死的向雲中,白養了這些暗衛了。”

司徒苦笑道,“你道誰都跟你一樣厲害嗎?陛下都不追究了,你也不要在舊事重提了。現在只要跟那個人有關的事情,都會讓陛下頭疼不已。”

程奉泉若有所思道,“當初帝陵後山到底發生了什麼,咱們都不在場。無法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燕山玉搖著頭有些絕望的說,“我回來後第一時間搜了山,動用了大量江湖中人在潛江沿岸的村子查了半年多,根本沒有這個人。一定是必死無疑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陛下忘了他,但是看來未見得是好事。”

司徒也無奈道,“是啊,順王都成了前朝後宮的禁忌了。但是很多時候陛下又躲不掉繞不開,平白的得了頭風病,這兩年也是辛苦非常。”

三人將皇帝帶回了臧蘭山外的行宮,燭火搖曳,常妃一身素白衣裙為睡夢中的皇帝擦拭額頭的汗水。只見他反複嘟囔著,“朕沒有……沒有,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