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瑞雲只是覺得,順王未知生死,但是皇帝是真的瘋了。
果不其然齊瑞雲走後第二日,皇帝下了數道旨意。
第一道,冊封安德皇子為東宮太子。
第二道,聖妃所出皇子賜名安庭,公主賜名安禾。入馚櫻宮與飛鸞為伴。素問世子回到祈年殿,為太子伴讀。
第三道,將康王押解刑部死牢,等候判決。
第四道,勒令曲鳳輝出兵誇烏,斬殺誇烏大將軍。
第五道,尋求能人異士,可讓順王起死回生者,封侯爵世襲罔替。
第六道是密令,派人去西漠召回燕山君。
隨後皇帝讓程奉泉趕回駐地,增加軍餉,謹防南夷作亂,並且私底下詳查玉簫身世。不過數日,鎮北都督曲鳳輝連克誇烏西南數城,誇烏王派人請和還將大將軍的頭顱送到陣前。按照聖意,誇烏大將軍頭顱被輪番懸掛在誇烏城池中,最後一直吊在皇朝龍旗的旗杆上。
這一日兵部侍郎喬簡之得到秘報,第一時間來到勤政殿,雖然殿內放置多種薰香,門戶大敞,但是滿屋子依舊充斥著腐敗的屍臭味兒。他皺著眉頭,掩了一下口鼻,隨後抬頭看了眼禦案前兢兢業業冷靜自持的皇帝,也只能皺著眉說道,“參見陛下。臣在西漠的探子得到一個訊息。”
皇帝不曾抬頭,只是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手中的密信。
“是有關燕山君在西漠的所作所為。”
皇帝抬眼看著他,示意繼續。
“嗯”喬簡之知道燕山玉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也知曉了當年西漠發兵誇烏是燕山玉的功勞。“陛下,雖然燕山君屢立奇功,但是皇朝官員接受外邦冊封確實有違常理。臣懷疑燕山君逗留西漠長達一年之久,定是有所企圖。陛下不可不防。”
皇帝點點頭,“愛卿所言的確有道理。只不過在你探子來報之前,朕就收到了石門關和燕山玉的親筆信。”
喬簡之有些詫異,“石門關?還有燕山君?請陛下明示。”
皇帝平靜的說,“子玉給朕的信中說到了大汗要給她封號的事,還在請示朕可不可以接受封號。”
喬簡之也說,“探子來報,說西漠可汗要冊封燕山玉為大漠的多哈奴王。這個地位分外神聖,很不一般。所以臣才來請示陛下。”
皇帝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小聲的有說有笑還點著頭。隨後又對喬簡之說,“你的探子跟你說過,多哈奴王是什麼意思嗎?”
喬簡之搖頭,他並不熟悉西漠的語言。
皇帝笑道,“多哈奴王在西漠是光明之主的意思,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一個官職,而是與聖女很像的神職。在西漠傳說中,多哈奴王的奴僕是聖女。聖女的奴僕是西漠的可汗。而所有西漠臣民則是可汗的奴僕。這是嚴格的等級制度。以前朕與聖女大婚的時候,順王啊”皇帝轉頭又看向身後躺著的人,笑道“你總是給朕寫信,介紹這些西漠的風俗。是怕朕慢待了聖女嗎?她前幾天生了龍鳳胎呢。等你醒過來,朕帶你去看她們母子。”
看著皇帝輕柔的跟順王的屍體說話,就像是那個人還活著一般。喬簡之額頭的冷汗瞬間就滴了下來。屋子裡的臭氣也讓他很不舒服,但是皇後和齊瑞雲的前車之鑒讓眾臣也都不敢實話實說。如果現在真有人能勸服皇帝,說不定是他的親信燕山玉。
“陛下,既然是一場誤會。那臣聽從陛下安排。只是燕山君如果接受了封號還留在西漠,時日一長朝中還是會議論紛紛,而且對西疆邊關局勢不利。”
皇帝點頭道,“剛才順王跟朕說,只是一個毫無實權的神位,燕山君可以領受,只不過順王實在是想念他這個遠親侄女了。所以朕讓他領受之後就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朕和順王還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呢。”
喬簡之見狀不再說什麼,只是告退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