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也不理會她,將頭往夷則懷中縮了縮,繼續睡覺,滿街的喧囂對它一點影響也沒有。
魏熙覺得沒趣,收回手,一轉眼卻見一道很是眼熟的身影從前面鋪子裡出來,那人此刻正從侍從手中接過了馬鞭翻身上馬,馬上那人似有所覺,抬頭往魏熙這裡看來,見了魏熙,他唇邊揚起一抹笑,懶洋洋的控馬到了魏熙面前,彎腰看著魏熙:“真是天定的緣分,沒想到在這見到娘子了。”
魏熙點頭:“真巧,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是跑到西域讓狼給叼去了。”
“是先跑了一趟西域,前日才過來。”裴斯說著,翻身下馬:“所以說我和娘子緣分不淺。”
魏熙眉梢一挑:“你坊裡的人說你的生意惹了麻煩,誰曾想你還有閑心胡扯,怎麼,麻煩解決了?”
裴斯撫了撫馬兒的鬃毛,眼中神色不甚明朗,他的語氣有些散漫:“能在揚州遇到娘子,可不就是緣分。”
這人口中沒一句正經的,魏熙也不理他,只問道:“麻煩解決了嗎?”
裴斯打量了魏熙一眼:“算是吧。”
“算是?”魏熙問道:“可要我幫忙嗎?”
裴斯忙搖頭:“可不敢讓娘子操心”
魏熙聞言也不再多管,卻聽裴斯問道:“娘子怎麼來揚州了?”
魏熙擺弄了一下腰間荷包:“想來便來了。”
裴斯聞言一笑:“娘子還真是隨性之人。”
裴斯說罷,又道:“我正要去玉園赴宴,娘子可要同去?”
“玉園?”
裴斯點頭:“今日林玉娘設宴,玉園裡倒是有不少才子佳人。”
魏熙笑道:“看來這個林玉娘還真是個人物,連你都請去了。”
“一個風塵女子,算不得什麼人物,我不通文墨,向來是不喜歡那些酸不溜秋的雅集,不過是去談生意罷了。”
魏熙掩唇一笑:“你這話若是讓那些才子佳人聽了定是要拿酒潑你。”
裴斯聳了聳肩:“權當洗臉了。”
魏熙又是一笑,吩咐人去牽馬來:“離了長安我還沒去過什麼酸不溜秋的雅集呢,今日也見識見識江南的文士和長安的有什麼不一樣的。”
裴斯懶洋洋道:“確實不一樣,江南雨水多,泡的這些人酸氣更足些。”
說話間,侍衛已經將馬牽過來了,魏熙翻身上馬,輕踢馬腹:“你好似看不上這些人?”
裴斯毫不避諱:“銅臭商賈總是嫉妒這些高人一等的讀書人的。”
“這些人多半清高又心高,在官場上混不如意,也就是能寫詩論賦博一個才名了。”魏熙說著,輕扯馬兒的鬃毛,緩聲道:“寫詩誰不會,可咱們朝中真有能耐的,有誰是靠詩文出名的,詩文終究是閑暇之趣,能為國為民才算是真有才幹。”
裴斯看著魏熙,眼中慣有的漠然之色淡了:“娘子通透豁達,心智遠非常人能比。”
“豁達?”魏熙搖頭:“只會嘴上閑扯幾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