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皎月聽了魏澤的話, 將他抱的更緊了。
魏澤嗅著她身上的香味, 忍不住將下巴輕輕放在她肩上,卻在面板蹭到那柔軟的布料時抬起頭來:“阿孃放開我吧。”
謝皎月頓了片刻,終是將魏澤松開, 她抬手撫著魏澤的臉,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魏澤看著她,打破了沉默:“阿孃怎麼來了?”
謝皎月避而不答, 只含笑問道:“課業重不重呀?”
魏澤深深看著她:“阿孃可有去看過阿耶了?”
謝皎月搖頭。
魏澤拉著謝皎月往外走:“去看看阿耶吧。”
謝皎月不動:“我又不是太醫, 去看了有什麼用。”
魏澤停住腳步:“那阿孃進宮做什麼。”
謝皎月移開視線,此時早已不是綠樹成蔭的時候,一顆顆名貴樹木皆是光禿禿的, 讓人心生荒涼:“我來看你。”
魏澤松開謝皎月的手:“阿孃何必拿我當幌子,我長這麼大,一直都是阿姐護著我, 你可有在意過我?”
謝皎月身子一震:“阿澤……”
魏澤的喉口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哽的難受, 他從謝皎月身上移開視線, 拼盡全力壓抑著自己想要哭鬧的沖動, 淡聲道:“阿孃若是不去看阿耶便回去吧。”
謝皎月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魏澤冷聲道:“宮廷終乃俗世,阿孃是出家人, 若是不想還俗,還是少來為好,莫要損了阿孃修行。”
謝皎月聽了魏澤的話, 險些站不穩,她揮開含瑛來扶的手:“阿澤,我知道你怨我,可……”
魏澤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敢怨你,你是我阿孃,我怎麼能怨你。”
魏澤說著,看向謝皎月:“阿孃若是無心見阿耶,便回去吧,若不然一會他差人來請你去,反倒又生風波,眼下他身子越發不好了,經不得氣。”
謝皎月猶豫片刻,問道:“他……怎麼病的?”
魏澤道:“阿孃既然關心,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謝皎月不語,和魏澤相對無言,過了片刻,她道:“阿孃走了,你若是在宮裡待厭了,就去尋我。”
魏澤不為所動:“我是太子,一輩子都要待在宮裡,待不厭。”
謝皎月眼眶一紅,卻笑道:“好,那阿孃就先回去了。”
魏澤點頭,看著謝皎月越走越遠,雙拳握緊,卻仍抵不住眼中酸澀。
陳敬微微一嘆:“殿下不該和皇後殿下那般說話。”
“那該怎麼說?”魏澤抬頭看他:“說我不捨得她,想讓她留下來?”
不等陳敬答話,魏澤便自顧自的道:“阿孃的心性,留在宮中反而不好。”
陳敬沒料到魏澤會這樣說,他頓了頓,低聲道:“您如此,怕是會傷了皇後殿下的心。”
魏澤恨聲喊道:“那又如何,她何曾在意過我!”
魏澤喊罷,聲音低了下來:“我想阿姐了。”
陳敬往甘露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快了,公主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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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天氣漸寒,不說花草,連綠葉都少見,比起前段時日,雖依舊繁華,卻終究失了些熱鬧,不過謝珏的院中卻毫無此感,他院中多植松竹,四季常青,入內只覺一片清寂。
謝皠繞過在廊前啄竹葉的鶴,進屋對謝珏道:“阿耶,阿皎從宮裡出來了。”
謝珏嗯了一聲,權當應答。
謝皠又道:“陛下的病因也尋到了,是陛下身邊的內侍給陛下下毒,阿耶可要知會人逮了他?”
謝珏搖頭:“不必。”
謝皠一驚:“阿耶……”
“一驚一乍的。”謝珏說著,給謝皠添了一杯茶:“現在還沒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