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彘奴,你才是彘,你才是豬!”
謝宜安握住魏熙向他砸來的小拳頭:“又不是我取的,你和我急什麼?”
魏熙甩開謝宜安的手,回身看向謝珏:“阿翁你真給我取過這麼個名字嗎?”
謝珏理了理美髯:“戲言罷了,你當你阿孃能同意?”
魏熙扯著衣袖嘟囔道:“我才不是豬呢,便是戲言阿翁也不能這麼說。”
謝珏將鬍子理的規整後便松開了手,道:“豬能吃能睡無憂無慮的,多好。”
魏熙抬眸,幽幽道:“然後養的一身肥肉,供人宰割。”
謝珏聞言一滯,搖了搖扇子:“乳名就是取個意趣,那麼當真做什麼。”
謝珏說著,拿著扇子指向謝宜安:“你瞧你表兄,被喊了九年的貍奴,也不見生氣。”
魏熙回身看向真真切切被喚作貍奴的謝宜安,面上故作出些惱人憐憫:“還是表兄脾氣好。”
皇帝搖頭一笑,對魏熙道:“行了阿熙,別鬧了,帶你表兄出去玩吧。”
魏熙點頭,上前扯住謝宜安的袖子:“快起來,我領你去看瓊花,那才是真正的貍奴呢。”
被魏熙扯起來的謝宜安聞言,甩開了魏熙的手,負手大步往外去了,魏熙嘻嘻哈哈的躥到他身畔側頭看著他:“你不會真惱了吧,男孩子的氣量可不能那麼小。”
皇帝看著兩道越行越遠的身影,無奈道:“阿熙這張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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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珏並未在宮中停留多久便帶著謝宜安回去了。
馬車上,謝宜安看著閉目養神的謝珏,問道:“既然陛下有意,阿翁為什麼不接了侍中一職?”
謝珏淡聲道:“犯不著,魏昱那老家夥心眼小的很,眼下接了,怕是沒過多久,他便提防起來了,那李承徽還是他一手捧上去的呢,眼下操心勞力還不落好,我可受不了那些閑氣,平白折壽。”
謝宜安眉頭微蹙:“可如今咱家雖看著榮光,但論實權卻是沒什麼,陛下的態度在哪裡,阿澤註定不一般,將來的爭端怕是少不了,最能依靠的也就是我們家了,我看陛下也是這個意思。”
謝珏睜開眼睛,神色淺淡:“該是阿澤的,自然是他的,我還能放任他被欺負了去?”
“陛下屬意你,過幾日就會召你去崇文館聽學。”謝珏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那人性子欠,你不必拘束,該如何還是如何。”
謝宜安勾唇一笑,滿是少年人的張揚:“怨不得陛下寵愛阿熙,原來是威儀久了,覺得膩歪了。”
謝珏瞥他一眼,收回視線:“阿熙那丫頭精怪著呢。”
此時精怪的魏熙被瓊花磨得沒了脾氣。
因著謝皎月有孕,皇帝擔心貓兒惹出什麼亂子,傷了謝皎月,又見魏熙捨不得貓兒,便將瓊花放到了甘露殿,今日魏熙將瓊花抱回昭慶殿玩了一會,結果瓊花扯著她的衣服,不走了。
魏熙料想是甘露殿沒人陪瓊花玩,它覺得寂寞,可眼下魏澤剛出世,更不能留瓊花在這。
魏熙百般無奈之下,在魏澤面上既憤怒又不盡興的捏了一把,便抱著瓊花去武德門堵魏瀲。
時候趕得正巧,魏熙到了武德門,便見魏瀲往這邊過來,天色將暮,魏瀲一襲霜色衣衫被落日鍍上了金芒,華麗又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