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陳紀剛剛從縣令府內捨出來,到前衙打卡上班,突然發現縣府門外已經人山人海,忙問縣吏怎麼回事,縣吏答道:“季島主抓到十幾名破壞農田的賊人,正在等縣令升堂訊問。”
陳紀心頭一驚。
他早知道雷薄和陳蘭暗中給季龍等人搗鬼,他們的目的是要逼走穿越人,然後吞沒他們的財産,包括能夠畝産四石的數千畝農田和源源不斷挖出煤炭的煤場,當然還有他們的懷德坊。
陳紀知道整個壽春城只有自己才能保護穿越人不被驅趕,所以他趁機要挾季龍等人,想讓他們用郝冰冰來跟他做交易。
只要穿越人成為他的姻親,雷薄和陳蘭就不敢對他們怎麼樣了。畢竟,縣令的權威是相當大的,他不僅代表朝廷治理該縣,而且出身世家豪族的他背後有整個九江世家豪族的支援,雷薄和陳蘭除非鐵了心要學戴風造反,否則再怎麼蠻橫無理也不敢對他陳紀不敬。
誰知,他等了這麼久,季龍等人都沒有任何答複。所以,他也就放任雷薄他們對穿越人的欺淩,而雷薄他們見到縣令果然不管,便更加肆無忌憚。
如今季龍抓到十幾名破壞農田的賊人,這些人肯定是雷薄、陳蘭指使人幹的,這事就非常棘手了。
破壞農田是大罪,這群人被當場抓獲,無數百姓跟來圍觀,陳紀借他幾十個膽也不敢公然包庇。但是萬一訊問問出雷薄、陳蘭是幕後指使,那就更加麻煩了。
他可以保護穿越眾不受雷薄、陳蘭欺負,但是他也不敢拿雷薄、陳蘭怎麼樣,畢竟兩人手裡掌握數千縣兵,還有大量私人武裝和徒附,你要抓他們坐牢,那不等於逼他們造反嗎。他們要是造反,一下子能拉起數千人的隊伍,當年他們就是依靠拉起這麼一群隊伍參加剿賊建立軍功的。
陳紀一面上堂,一面苦思對策。
季龍見到縣令上堂,上前報告:“陳縣令,這群賊人先後三次前往淝口邑踩踏農田,昨晚上被我穿越島民與淝口邑百姓當場抓獲。請縣令審訊發落。”
陳紀聽完大怒,喝道:“破壞農田者殺無赦,何況屢次破壞,推出去即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季龍知道陳紀想要殺人滅口,不讓他們供出梅氏兄弟來,正要阻止,只聽那群賊人喊道:“縣令饒命,是梅乾、梅成指使我們幹的,不要殺我們啊!”
陳紀一聽,眾人供出是梅氏兄弟指使,沒有供出雷薄、陳蘭,鬆了一口氣,喝道:“不管受誰指使,推出去斬了!”
縣兵蜂擁而上,把十幾名賊人拉到壽春市場斬首示眾。
季龍說道:“請縣令下令抓捕梅氏兄弟歸案!”
陳紀無奈,道:“我自會安排縣尉前去抓捕,季島主放心。既然賊人伏法,季島主請回吧。”
季龍見陳紀答應抓捕梅氏兄弟,只好告辭回府。
陳紀叫來雷薄、陳蘭,將二人大罵一通。畢竟,破壞農田這種事情,換一個人想都不敢想,這兩人讓梅氏兄弟去幹這種事,說明頭腦何其簡單。
陳紀雖然平日看不起他們,但在對待穿越人上跟他們同穿一條褲子,現在意識到這兩人完全沒有政治頭腦,便打消與他們合流的念頭,以免將來惹禍上身。
古代是農業社會,農業是整個社會的生命線,所以,破壞水利設施,毀壞農田莊稼,歷來都是大罪,比偷盜搶劫強奸嚴重多了。甚至,多數朝代採用連坐的方式防止破壞,也就是,如果一什中有一人破壞農田,偷盜莊稼,其他人知情不報的,與他同罪。
曹操出征,嚴令軍隊不能踩踏農田,違令者斬,他自己馬匹受驚踩壞了農田,都得割發代首,足見官府對農田保護的力度。雷薄陳蘭幹別的事情都可以包庇,唯獨這種事情沒法包庇。幸好那群人不知道二人是幕後指使,沒有當眾供出來,否則事情就難以收拾。
二人原本以為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是誰幹的。四千畝土地那麼大,每次換個地方破壞,加上黑燈瞎火的夜晚,誰能抓得到人。沒想到這群蠢人不但被抓了,而且一個不漏的被抓了。
二人被陳紀一頓臭罵,無法辯駁。最後陳紀命他們把梅氏兄弟抓來向公眾交代,陳蘭只好裝模作樣帶兵前往北陂邑抓人。
實際上,昨晚梅氏兄弟派十幾人去搞破壞,到了後半夜沒見他們回來,早已心知不妙。但他們認為他們的老大雷薄、陳蘭在縣裡當縣尉,自己絕對沒事。不料早上收到雷薄派人前來通報,縣令命雷薄、陳蘭抓捕他兄弟二人,叫他們趕緊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