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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心結

迪飛笑了笑,又問:“那麼工作還是不工作,這個問題是不是逐漸會變成心裡的一種糾結,也就是心結?”

“哦,這樣子啊!”莎靈此刻有些回過味兒來。

“那我們目前要面對的心結,就好比這樣的一條騷擾著你工作的狗,你不知道它從哪裡來,也不知道怎麼去防備它,但是它卻時時會出來擾亂你的工作,騷擾你的生活,使得你混亂中失去做事的方向。如果你可以控制它,那它只是生活中可以解決的一個麻煩;如果你知道怎麼去防備它,那它就只是一個可以預防的風險;如果它不能擾亂你的生活,那它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謎語,就像一般人根本不需要知道天上有多少顆星星、不需要操心大海是多了一滴水還是少了一滴水的問題那樣。”迪飛認真地看向他們:“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類似這樣的一條狗,在猝不及防之間,擾亂了我們的心境。這樣的狗,或許是一個聲音,或許是一張面孔,或許是開心得永生難忘的經歷,又或許是每一次想起都會痛徹心扉的過去。而正是因為它經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而我們卻不知該如何對待和處理,所以那才會成了我們的心結。”

“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些心結的,只不過很多時候這樣的心結,並不會像是被狗咬一樣明顯地影響我們,甚至說,或許為了使我們繼續正常地生活,我們身體內部的自我保護機制,早就已經幫助我們習慣了這樣的被狗咬。”京風也嘆道:“不去觸及的時候,或許我們早就已經忘了,會有過那麼一個傷口,一直無聲無息甚至是潛移默化地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

“嗯,但是對於解決這樣的一些心結,我們往往首先選擇的方法是逃避,盡量避開類似的情景,覺得那樣就是避開了類似的錯誤,使得我們可以按照以往正常的方式去生活、做事。”迪飛忽然笑了笑,說道:“也就是說我們遇到心結,往往先是會跑。然後跑不過的話,我們會反抗,於是主動尋找方法去解決那些帶來心結的問題。可是如果我們得到了解決辦法的話,那些問題又怎麼還稱得上心結呢?所以到了我們躲不開、跑不過、又反抗不了的時候,大多便只能用最後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我們的自我保護機制,會幫助我們進行一種漸進式的麻醉。多次重複的痛苦之後,我們的自我保護會讓人變得麻木,麻木到一定程度之後,心結對我們生活的影響,就會大大降低了。當然,如果自我麻痺失效的話,這個人很可能就會被折磨得變態了,心結也就成了所謂的心魔。”

看著又是滿含疑惑的皓英幾人,京風幫忙總結道:“我們的身份和立場相當於給我們的生活方式設定了一套標準,心結會透過幹擾這一套標準,來影響我們繼續正常地生活下去,而逃避、反抗、自我麻痺,是我們為了應付心結帶來的影響,所常用的三種簡單方法。”

“常用的?”莎靈疑問道:“那麼不常用的呢?”

京風笑道:“不常用的也有很多種,比如轉移注意力啊,比如強行忍受啊,甚至將心結帶來的痛苦當成另類的快感啊!”

“當然,心結有好多種,像我們這樣暫時分不清對錯的情況,算是比較簡單的一種,應付起來也比較容易。基本上只要選定立場不動搖,就能夠找準方向,也就不會被這種心結羈絆住了。”迪飛笑了笑,又淡了下來:“但是真正複雜的,是一個心結裡,還套著另一種心結,甚至牽扯著另外好幾種心結。”

“嗯,因為心結的起因也有好多,有的是因為自己做錯事了,有的是因為別人太多的幹涉,有的是因為被強行剝奪了一些自己難以放棄的事物,比如說,多年摯愛的忽然背叛、生活在一起的親人無可挽回地離世等等。”京風看向迪飛,頓了頓,話說得似乎有些艱難:“這些都會對我們看待世界的立場産生很大的影響……”

“有一點需要強調的。”迪飛忽然打斷了京風,面色有些嚴肅:“記住,我們所處的立場,決定了我們看待事物的角度。而每一個主觀的概念,都只是幫助我們理解這些事物的工具。這種工具可以是不一樣的,比如說在丈量長度的時候,我們可以用米來作為衡量單位,也可以用尺來作為衡量單位。我們可以用任何單位來衡量這個世界,但是,這個單位必須是固定的標準,是需要堅持的。不要因為別人的尺子和你的不同,所以你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尺子,然後不知道該怎麼去丈量這個世界了,否則,那時候你的尺子也就會變成你的心結了。”

京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所以剛才聽我們兩個說了那麼多,你們自己內心的那把尺子,可別被我們的標準給搞亂了。”

“不太懂耶!”莎靈撓了撓頭,皺著眉頭低聲道:“在我心裡,好像根本就沒有那所謂的尺子啊!”

皓英這時候是有些明白了,拉過莎靈說道:“妹子,別管他倆的那個什麼尺子。我們每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去看待世界、去認識世界,並且根據自己的立場去判斷對錯,然後決定自己該如何生活的。他們的意思是說,要保持我們原本看待世界的立場,不要被他們的觀點影響了我們對生活的判斷,因為他們看到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並不就等於我們生活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如果我們不能理解他們的話,不能把他們的標準轉換成自己的標準的話,那麼我們就不要理他們說的那些話了。”

京風笑道:“反正記住,你認為怎麼做才是對的,你就要盡量堅持下去,不要因為別人說你是錯的,你就放棄堅持原來的看法,除非你真的肯定你是錯了。”

皓英也點頭說:“用我們那邊的話來說,就是批判地接受,你認為對的,符合你實際的,你就可以接受,你認為不對的,或者說你還不能轉換為自己的理解的,那你就別管他的。”

慕斯算是反應過來了:“就像是一個羅盤一樣,必須是堅定地指向一個方向,否則,這個羅盤每次都胡亂指一個方向的話,那不僅無法給我們指引方向,反倒還會讓我們迷失方向而亂了分寸。”

“對,其實說到這裡已經明朗了,咱就別越扯越遠吧!剛才說的一堆,那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我們目前心中的不安,歸根結底在於,我們不確定之前掠奪了春城裡的那些勢力,到底做得是對是錯。”迪飛一邊把玩著莎靈的小手,一邊沉吟道:“心結,是對我們遇到無法理解的問題時,內心的一種嚴厲拷問。面對這樣的拷問,最好的辦法,還是重新梳理我們的立場,來分清這一系列事件中,我們有哪些對了,哪些錯了。然後我們繼續堅持我們認為對的,避免日後再次出現我們認為做錯了的,那就行了。”

“沒錯,想通了,理解了,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那心結也就解了。”京風點頭表示認同:“那行了,我們來仔細反思一下,當初我們做了哪些事,是有違我們一貫的立場的,又做了哪些事,是符合我們一貫的立場的。”

“好!”迪飛給眾人開了個頭:“作為一個人,保護好自己和朋友是應該,所以我們為了避免出現傷亡,放棄了一部分計劃是對的,如果再來一次,我也還是覺得我們應該這樣做。”

“作為萊影國的公主,消滅敵對勢力,是對的!”莎靈也說道:“如果以後遇到類似這樣的情況,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我們看別人錢多就去謀財害命,那是錯的,以後可不能為了謀財就去害命啊!”京風微笑著提醒道。

慕斯恍然應道:“對,事情總是很多個方面的,我們之前做的,有對也有錯,我要記住,我是為了強大自己,不受別人壓迫,所以才去謀奪別人財産的,而謀奪財産的過程中傷害了很多人,那是做錯了。以後我們會盡量透過正當的手段,來達到目的的。”

“哈哈,慕斯這家夥真懂事啊!”皓英大笑,又嘆了口氣:“不過我們做事,都總是會受到很多因素的侷限,很多時候無可避免地要做錯一部分,都盡量提升吧!”

皓英這麼一說,眾人無奈地苦笑了起來。確實如果重新來一遍的話,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至於現在,也只能是分清楚對錯,然後慢慢將那一陣陣的愧疚,轉變成對自己追求的更堅定的信念了。

相信透過努力,以後都一定可以減少出現類似錯誤的。

聊完這些之後迪飛幾人又相視一眼,都暗自咋舌。幸好,在這裡幹這樣的事情沒人追究,否則被當違法亂紀而捉了處決掉,那可就玩大發了。

只是玩笑後,眾人心裡隱隱又泛起一絲不安,心結真的那麼好解決嗎?

這麼一段短淺的問心路,似乎都走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