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眾紛紛撤退,正主卻還未露面。
十里寒冰劍穿破林深,直插半山腰的樓閣,眾鳥飛盡,一位審批白袍的男子才聞聲而出。
“義淨,你自打去做了閻王后,都開始變得多管閒事了。”白袍男子一雙藍眼睛,深不見底。
他稱歷寒的法號,想必是舊識。
驚訝的不止我,還有書昊。
我偷偷問書昊:“這裹著白披風的人是誰啊?”
“朝宇公主同父異母的弟弟,金闕王子,不過他一向不如何露面,今天怎麼突然……”
白袍男子落到了離我們一丈遠的地方,身後一群白髮之人整齊而立,當是他手下。
歷寒道:“金闕,蟄伏多年,終登王位的滋味如何?”
白袍男子:“滋味非常好,只是你若不來管這閒事,滋味便更好了。”尾音轉而冷冽,抬手間,金色的袖箭就統統指向了書昊。
書昊躲開了袖箭,可不巧的是,這箭竟然會轉彎!
不斷飛來的金箭,令書昊分身無暇,歷寒看了一眼,認為書昊可以應付,便未打算出手幫忙。
叫金闕的人見一時無法傷到書昊,便把矛頭轉向了我,這些人還有點腦子,都知道歷寒不好對付,先拿我這樣的開涮。
這些金光閃閃的箭著實煩人,只能擋,砍不斷,碎不了。
但是對我出手,歷寒就很容易動怒,當歷寒再將十里寒冰劍收回手上時,便是他不高興了。
金闕:“那姑娘便是弱水吧,難怪你如此護著。”聽起來像是在說——哇哈哈,我終於找到你弱點了。
其實六界但凡有些資歷的人,都知道當初十惡不赦的魔頭歷寒懷抱一個女子,束手就擒的故事,他們也還知道那女子是弱水化身。
歷寒不高興了,便想殺了金闕。
金闕卻忽然不想打架了,對歷寒道:“我們若要交手,對誰都不利,你又何必管這閒事,將那書昊交給我,豈不簡單?”
弟弟幫著姐姐殺“負心漢”?真是有情有義,可這公主卻始終沒出現。
歷寒冷笑:“朝宇公主已經不在,你為何還要執著殺了書昊?”
說到這兒,書昊一聲悶哼,中了金箭。朝宇公主死了?怎麼之前完全沒聽歷寒提起過,他或許一直以為公主還好好的待在白民國。
我趕緊跑到書昊旁邊,希望幫他止血,可是這金箭也不知什麼構造,插入胸口後開始迅速吸收書昊的靈力。
鮮血流了一地,極其不尋常,明明看起來那麼小的一支箭。
這時歷寒說:“用鴻鵠之羽,將箭淨化。”
“好。”我將手腕放到書昊的胸口,那支金色的箭忽然開始褪去自己的光芒,變成了一隻非常普通的箭。
我見書昊實在痛苦,也跟著揪心起來,“你忍忍,我幫你拔出來。”
而歷寒似乎為了我安心救人,站到我身後,粉碎了所有金箭。
金闕表示歷寒訊息實在靈通,整個白民,知道朝宇公主已死訊息的人不出十個。不公佈朝宇公主已去世的訊息,甚至找人假扮她,只不過是為了呼叫她的手下,而且一瞞就是幾千年。
書昊聽了這些,忽然雙手抓住我的肩膀,“阿映!你告訴我,他們說的都是假的!”
我慌了,看了看歷寒,這個,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啊。
但歷寒的話給了書昊無情的一擊,他說:“公主的確三千年前就死了,正是被我們眼前這個人給殺的。”
金闕似乎嫌歷寒說得太簡略,道:“可是義淨,你訊息再靈通,也一定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她呀——是被我一刀一刀剁碎的,砍下來的四肢,我全都餵了山中的野獸。”
“書昊。”我叫了他兩聲,他卻彷彿再也聽不進去任何聲音,面如死灰。
但殘忍的對話還在繼續。
“她也早就該死了,把控白民數萬年,害我永無出頭之日,這白民的王位本就該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