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明明說過在追到我之前不會抱我的。”姜鹿溪道。
“我說話又不作數的。”程行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她怕程行真抱,只好把手拿了出來。
“那一隻手也拿出來。”程行道。
姜鹿溪把兩隻手都拿了過來。
程行發現她的手上果然扎到了許多麥芒。
“手拿過來我幫你清理一下。”程行道。
“不用的,只是一些麥刺,沒事的。”姜鹿溪搖頭道。
“你小時候沒被麥芒扎到過嗎?手上的麥芒如果扎到肉裡不及時清理出來的話,是會發炎會腫的,而且還會很癢。”這種東西扎進肉裡不拿出來,就跟被很厲害的蚊子咬了一樣,又疼又癢,紮在手上,手還不能用力,如鯁在喉,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姜鹿溪不吱聲了。
她小時候自然也被麥芒扎到過。
程行拿過她的一隻手,然後放在眼前,認真地幫她拔起了紮在她手上的那些刺。
程行個子高,回來的時候不用撥那麼多麥穗,但姜鹿溪去的時候,每往前走一步就要撥一下,因此手上被扎到的還真不少。
還好此時的天很亮,陽光很足,再加上重生後現在的視力很好,還沒像後世那樣視力那麼差,因此程行除了能看到她那白嫩手掌上的每一條紋路外,也能看到紮在她手上的每一根麥芒,但他依舊拔的很小心,也很認真,怕少拔了一根,也怕不小心把麥芒扎進她的肉裡,真扎進肉裡,再想弄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而姜鹿溪看著陽光下,正低頭為她認真且小心拔著手上麥芒的程行,姜鹿溪抿了抿嘴唇。
其實她不是不想自己把手上這些麥刺拔掉的,只是她來給奶奶上墳,沒有戴眼鏡,而沒有戴眼鏡的話,她是看不清楚手上這些麥芒的。
而要是等到回到家裡再去處理的話,等下她坐車子的時候還要摟著程行的腰,哪怕是不摟著他的腰,攥著他的衣服,那些麥芒也會弄進手心裡的。
所以程行要是不幫她,到了家,那些刺還真有可能會被扎進手心裡。
但姜鹿溪都習慣了,小的時候她也下地幫家裡人割過麥子的,不僅割過麥子,她也拾過不少次麥子,以前人家用鐮刀割過麥子,把麥子裝進三輪車裡拉回來的時候,總會在路上漏掉不少麥穗,而她們這些小孩都會跟著在路上拾。
這些掉在地上的,人家也不管,誰拾到了就是誰的。
而家裡人也會把孩子拾到的這些麥穗幫他們賣了,賣多少錢都是他們的,因此村裡的小孩,小時候的零花錢,大部分都是拾麥穗拾來的。
但許多孩子都是把這個當做有樂趣的遊戲來玩,一天能去拾一趟就不錯了,但姜鹿溪幫家裡人收割完麥子後,每天都會在路上拾很久。
而拾到的麥穗賣的錢,她也不要,全都補貼給家裡人用。
那時候村裡有人見她可憐,看著她在路上拾,甚至會故意去丟一些給她,但姜鹿溪拾到那些掉的很多的,卻並不帶回家,而是拿著找到他們家,把這些掉的多的麥穗全都還給他們,能在村裡種地的家裡都不富,都是一點一點辛苦種起來的,姜鹿溪只會拾那些真正不小心掉下來的,那些故意掉的多的,姜鹿溪都不會要。
她就是那麼實誠。
你可以說她是呆板,死腦筋,鑽牛角尖。
但姜鹿溪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一個世間少有的人。
但程行要幫她的話,肯定要去碰她的手。
而幫她拔這些麥芒,還跟之前牽她的手不一樣。
姜鹿溪的臉紅了紅。
因為程行在幫她拔掉那些麥刺的時候,手指不停地在她手掌上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