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他知道,姜鹿溪這一次的眼淚,不是為了別人而流的。
“鹿溪。”程行忽然溫聲問道。
“嗯?”姜鹿溪抬起頭看向了他。
“你從小到大,有打過人嗎?”程行問道。
“沒有。”姜鹿溪搖了搖頭。
她不喜歡與別人打架,所以從來沒有打過人。
“不對,是有的。”程行看著她道:“你打過我,還不止一次。”
姜鹿溪的俏臉一紅,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有許多次被程行逼急了,用腿踢過,或者是用手打過程行的場景,那些場景,是歷歷在目的,每一次,她都記得。
“從小到大,你就只打過我一個人,若是你週六與朱敏打架,打了朱敏,那在這個世界上,你可就不只是打過我一個人了。”程行看著她道。
“如此,我們兩人之間的唯一,可就又少了一個。”程行道。
姜鹿溪在乎的東西,不只有一種。
如果她沒有與程行成為朋友,沒有與程行發生那麼多交際。
那麼許多唯一,她可以都不在乎。
但如果兩人一旦產生了某種羈絆。
姜鹿溪卻會特別在乎這些。
兩人是一樣的人。
程行在乎的,恰巧也是她所在乎的。
而在這一年來的許多事情中。
兩人的唯一,基本都是屬於對方。
如果沒有這個特定的唯一,程行離京的那個晚上,可沒有那麼好能把姜鹿溪約出來去看電影,姜鹿溪不是傻子,她又豈能不知道與一個男生單獨去看電影意味著什麼。
即便程行什麼都不做,但它也同樣代表著某種意義。
程行知道她的倔,但也同樣知道她另一個倔。
在兩個倔對沖中,程行很想知道,是朋友更大還是另外一種關係更大。
以姜鹿溪的性子,朋友義氣更大,她會選擇繼續與朱敏去打。
而感情和另外一種關係更大,她會選擇後者。
姜鹿溪聞言呆愣在了原地,她那長長的眉毛蹙了很久,最後惱怒地看向了程行,她道:“你,你有讀心術。”
程行聞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作為朋友,這是一個很壞的答案。
但恰巧,這也是最好的一個答案。
她將姜鹿溪眼角上的眼淚最後給抹了乾淨,然後溫聲笑道:“不是我有讀心術,而是鹿溪,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你幫陳青打過架。”姜鹿溪忽然冷冷地看著他。
程行:“……”
“算了,我們只是朋友關係,你幫沒幫陳青打過架,管我什麼事。”姜鹿溪說完,便皺了皺鼻子,然後率先向著校外走了過去。
程行揉了揉腦袋。
為什麼重生的時間節點是高三,而不是初一呢?
要是初一,程行絕對不會再幫任何人打架,不論男女。
他已經能想象,姜鹿溪恐怕會拿這個事說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