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

那惡魔依舊保持著人類的模樣，沒有幻化出真容，他看著那站得遠遠的男人，出奇地沒有囂張跋扈。

實在是，剛才那個人類少年的恐怖難以輕易忘記，連帶著對其他人類，尤其是明知他們是惡魔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出來的人類也警惕起來。

“給我個面子，放這小姑娘一條生路如何。”

那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面板暗黃，留著青色的鬍渣，還騷包地戴著一頂牛仔帽，腰間別著兩個手槍，看起來真像是電影裡走出來的牛仔一樣。

那惡魔挑了挑眉，他無法從這男人身上感覺到什麼強大的氣息，彷彿那真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如果是普通人，在明知自己是惡魔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做到這樣淡定？

但……如果因此畏懼那也就不是惡魔了。

他瞥了眼人類男子，冷笑了一聲，將女騎士扛在了肩上，毫不猶豫地離開。

“古諾，你小子！”

“吃獨食嗎！？”

其他惡魔不讓了，紛紛叫嚷起來，三五個惡魔紛紛跳下來試圖攔截。

砰！

可在他們動手之前，人類男子就已動手，其拔槍速度快到形同幻影，有惡魔只看到他的手朝腰間捋過，槍聲便同時響起。

“啊！！！”

惡魔慘叫一聲，腳部中彈、扭曲，手上力道一鬆，女騎士便像個沉重的包裹落在了地上。

“你、你！這是秘銀子彈！”

那惡魔的腳踝往下如同被腐蝕了似的斷裂，他瞪著吹著槍口的眼的人類男子，面目逐漸猙獰起來：“壓箱底的東西，你就這樣隨意地用了！？”

“沒辦法啊，這次僱主給的獎勵充足，但是如果完不成任務，下場，嘖嘖……我和你這惡魔說什麼呢。”

男人瀟灑地甩動了下左輪槍，鷹隼般的目光卻不在那瘸腳的惡魔身上，反而轉動槍口，看向了其他虎視眈眈的惡魔。

“我一定不是你們這些傢伙的對手，但是，要留下你們一半的性命應該也不算太難吧？”

惡魔們的臉色難看起來，而男人依舊滔滔不絕：“放心吧，只要你們不出手，我也不至於閒的把你們的存在上報上去。”

“人類，別把我們當傻子了！”一個惡魔掙脫了原本的心態，身軀暴漲到了三米高度，變成了一個肌肉虯結的牛首惡魔，他瞪著男人，說道：“別說你們這些狡猾骯髒的下水道里的臭蟲會不會信守承諾，就說這聖殿騎士就不可能不上報！”

說著，巨大的肉掌帶著颶風朝男人砸來。

“你覺得，為什麼我直到現在才出現？”

牛首惡魔停下，等待著男人的回答。

“如果趁著你們大大咧咧地觀賞鬧劇的時候我來幾下暗箭，你們怎麼還有機會在這裡和我議論？”

男人笑了：“理由很簡單，如非必要，我不能殺你們。因為……這是那位閣下的旨意。”

“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你們存在這裡。”

牛首惡魔收回了手，身體迅速縮小，變成了憨厚村民的模樣：“人類，你是什麼人？”

“我？”男人指了指自己，笑了笑答道：“範——海——森！一名受僱於聖教會的獵人。”

不知為何，當男人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在場的惡魔忽地感到一陣冷冽之風吹過背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