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吳天心顫,這神域哪有太陽神的風範,天空漆黑,大地陰冷,光芒在哪?不會是假的吧?
“請上船吧!”狗頭神再次邀請。
吳天怕是邪神冒充,不敢動。“我不小心進來的,打擾到你家大神了,我想回去。可不可以……”他的手放在衣兜裡,緊握著城隍官印,心裡狂念著“離開”,可就是沒反應。
“我主渴望與你見面,你怎能離開。”狗頭神的語氣沒有變化,聽不出他生氣了,只見船槳一翻,吳天“啊”的聲慘叫,被挑上了船。
船動了,調頭駛向沙漠深處。
吳天趴在船弦,感覺到船在升高,他低頭看,船底已經與地面分離,飛起來了。沙漠正在遠離視線,但依舊無邊無際。
“我們去哪兒?”他問狗頭神。
狗頭神卻不說話了,專心掌舵。船越飛越快,但安靜無聲,只有耳邊攪起的風在響。吳天邊理順被吹亂了擋住視線的發絲,邊往船頭方向看。起伏如波的沙漠地平線上有建築物突起,隨著不斷靠近,它也越來越大,先是輪廓,後是細節,都顯了出來。
“神殿?”吳天驚訝。
他面前出現了座宏偉的古埃及神廟,四座巨型雕像刻的是四個吳天不認識的人或神,他們坐成排,像是把守著神殿入口。他們之巨大,把小船對比成了一粒芝麻。巨像中間的地面上,有個方形小洞,吳天看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那裡就是神殿入口。船緩緩下降,駛向那個黑洞。
漆黑使人産生未知,未知使人産生恐懼,吳天坐在船頭,緊張地盯著大門,目不轉睛。他想起了個古埃及神話,人死之後,靈魂會被船載到一座天秤前,神將掏出死者的心髒放到天秤上,天秤另一端放上根羽毛,若心髒重於羽毛那就是罪人。吳天下意識地捂住左胸,他覺得,哪有比羽毛輕的心髒呢?就算是老鼠的心髒,也比羽毛重吧!這一關誰過得了?所以註定人人都要下地獄。
船駛入神殿,光線一下子變得更暗。雖然很黑,可並非不能視物,微弱光線下,隱隱約約看得到一些壁畫與如圖畫般的象形文字。
前方有了光,把吳天的目光吸引過去,黑暗中一團柔和黃光,就像冬日的太陽般無力,不過在漆黑中能看到它,多少使人有絲安慰。
這裡是神殿的核心,但依舊破敗,神像、壁畫露出被時間侵蝕的殘破感,吳天抬頭看,正對面有臺階百餘級,頂上是個平臺,一位青年坐於寶座上。他的打扮極似電影裡的古埃及人,畫著粗重的青墨色眼線,上翹延伸到鬢角。
想必這位就是此神域的主人了,吳天不敢先說話,向他微微低頭。
“真稀罕,居然有人可以肉身進入神的世界。”寶座上的埃及神驚訝地說了話。
“你就是阿蒙-拉?”吳天問。
“那麼你以為我是誰?”埃及神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階梯,“我的名字叫阿蒙。”
吳天很想說他像人,盡管他高高在上,可在他身上感覺不到神的威嚴,但畢竟在別人地盤上。而且對方究竟是什麼,還沒搞清楚。
就在他緊張思考之際,年輕的埃及神已經站到他面前,對上他的雙目。吳天不覺得有壓迫感,只感到有殺氣。吳天雖談不上閱神無數,但大神小神還是見過些,他越發肯定自己遇上的不是神,只是一個叫阿蒙的人而已。可他弄不明白,人怎麼可能出現在神的世界裡,還以主人自居。
阿蒙露了微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你的出現一定是祖先的安排,我終於可以出去了。你就替我留在這兒吧。”他說完,手伸向吳天。
吳天還在琢磨此話之意,大手已經掐住他脖子。吳天驚恐掙紮,抬起手,看向手掌上的六芒星印記,他還來不及喊,立刻感覺失重般的頭暈腦脹,自己似被抽離了身體。然後,眼前所有畫面都沒了。
如同從噩夢裡驚醒,吳天猛地抽搐身體,睜開眼睛。沒有刺目的陽光,四周幽暗,似在夜晚。耳旁響著似電視節目般的古怪說話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