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扇在他的身後，陪他站了良久良久，眼看著早朝的時辰就快到了，而他的主子卻還沒有回宮換龍袍的意思，他不得不小聲提醒：“主子，該上朝了！”

“嗯！”冷無言淡淡地應一聲，卻不挪動腳步，反而問鐵扇：“鐵扇，黑蠱在我們西遼當了多久的國師了？”

“這個……從開國說起，到現在也快有九百年多年了吧？”

“在這期間，他的斷言有出現過失誤嗎？”

“啊？失誤？”

鐵扇不明白冷無言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他還是認真地回答道：“聖上，黑蠱國師是我們西遼國遵從的活佛，他不但蠱術了得，更重要的是他能佔蔔星辰，預知天命，您當年登基，他曾請辭要離開，可您不捨得，不也是因為他是一個難得的奇才嗎？”

“……”

冷無言無語。

他眸光複雜地看著那座充滿了威嚴與神秘的國光殿。

其實，在這西遼國中，包括他和太後，誰也沒能見過黑蠱的尊容。

信賴他，似乎是從先皇那一輩開始遺留下來的習慣。

更確切地說，整個西遼國的人已然將黑蠱當成他們的信仰，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敢有疑問。

但是，冷無言此刻卻對他充滿了疑慮。

這樣一個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他怎麼會在對月牙兒的斷言上出了失誤呢？

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在先祖皇帝駕崩之後就不願意再見人呢？

“主子……”

鐵扇戰戰兢兢地看著渾身散發著冰寒冷意的冷無言，不得不再次提醒他時間不早了！

“走吧！”冷無言回過神來，沒讓鐵扇再多為難。

回宮換了龍袍，剛出寢宮，忽然，遠遠傳來了悲痛哭聲，哭聲之大，引來兩旁的宮女太監頓足凝望。

只見，安南王彷彿在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他兩眼抹淚，一路走，一路嚎啕大哭：“聖上，您可得給安南王府做主啊！聖上，光耀死得委屈啊……”

“……”

冷無言皺眉，聽著安南王不顧面子的哭聲，再看看他身後幾個家丁抬著的擔架，他的腦門嗡的一聲響。

“聖上，求求你為我們安南王府主持公道……”

“皇帝表哥……嗚嗚嗚……”

白靈雲頭帶白花，痛哭流涕地沖到他的面前，發顫的手指指著那個被白布矇住身影，哭訴道：“皇帝表哥，尚可曦那個妖女害死了我哥哥，她害死了我哥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無言沉聲問，看安南王也顫顫巍巍地跪到他的面前，他忙彎腰，將哭得肝腸寸斷的他扶了起來。

“安南王，光耀昨日回府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日就……”

“聖上，都是恭親王妃那個妖女害的啊！您昨日不是讓她交出百還丹來救光耀的嗎？他就是吃了百還丹之後才……才死的啊！”

“什麼？”

冷無言的臉色大變，“你們確定？”

“這還用說嗎？皇帝表哥，哥哥昨天早上的精神好好的，你也是親眼看見的。可是，他就是吃了百還丹之後回了府，然後就開始發呆傻笑了！嗚嗚……今日家丁去給他送藥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

“聖上，那妖女在我們的國土上都敢如此膽大妄為，可見她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淩瀟國放在眼底，聖上，此等妖女不除，我們西遼國的國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