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抱著玉霄寒急急逃出再生谷,來到不遠處的一處山坳,看看懷中也不知是死是活的玉霄寒,也無心再逃了,尋了一處較為陰涼的樹蔭,將他輕輕平放在草地上,拿過他雪白的手腕,伸指搭上他的脈。
一按之下,如遭雷擊一般愣住。她觸不到他的脈搏!
愣了一下之後,她開始慌亂地檢查他的雙腕,心想或許是自己太久不給人切脈,按錯了地方,一陣忙亂後,她停下了動作。
輕輕將臉頰貼上他的胸口,片刻之後,她閉上雙眼,無聲地哭了起來。
他連心跳都沒有,他……死了?
顫抖地支起身子,她跪在他的身側,一邊流淚一邊用力地按著他的胸口,做著最後的嘗試,半晌過後,她再次附耳傾聽,好像有了一些動靜,她一喜,抹乾眼淚繼續努力,沒按兩下,只見他眉頭一皺,嘴角竟溢位血來。
她心中一顫,坐在地上將他的頭部擱在自己的腿上,一邊用袖子擦著他嘴角的血絲一邊輕喚:“霄寒,霄寒,你怎麼了?”喚著喚著,淚又落了下來,正好砸在他微皺的眉心,他的眉瞬間又舒展開來。
“玉霄寒,你到底怎麼了?你快醒來,不要嚇我……”她邊哭邊輕輕搖晃著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心口隱隱犯疼,她知自己傷勢又要發作,伸手去懷裡拿噬血丹,摸到的錦囊卻是空的。
她憶起了,昨日午夜,她吃完了最後一顆噬血丹。
她伸手輕輕捧著玉霄寒涼而光滑的面頰,流著淚道:“玉霄寒,你武功那般好,怎麼會死呢?你不會死的,是不是?你回答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說過要聽我吹簫,我答應過你再來再生谷會吹給你聽的,你快醒來啊,我來了,我來了……”泣不成聲。
陽光熾烈,山風柔和,靜謐的山坳中迴盪著女子肝腸寸斷的低泣,哀慼幽柔得讓人心疼。
寂靜無聲中,原本瀕死的男子卻緩緩睜開了雙眸,最初的迷濛退去後,他眸光清澈地看著抱著自己失聲痛哭的女子。
小影陷在巨大的悲痛中,只覺得萬念俱灰,天地無色,根本沒有發現他已醒來,直到他輕喚出聲:“雁影。”
小影渾身一顫,睜開已然紅腫的雙眸,低頭看向他的臉,看到他清澈如常的雙眸時,她有片刻的愣怔,隨即快速拭著臉上的淚痕,似哭似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醒來的,你一定會醒來的。”
玉霄寒眸中閃過淡淡的哀傷,輕聲道:“對不起,雁影,我讓你擔心了,我只是……睡著了。”
小影點頭,道:“每次你都用這一招嚇人。”心中卻似泰山重壓一般喘不過氣來,為他剛剛觸不到的脈搏心跳,為他嘴角隱約可見的血色。
玉霄寒微微側一下臉看向旁邊,卻發現一隻溫熱的手心正貼在自己的頰上。
小影忙縮回手,玉霄寒看著她,眼神中有些歡喜,問:“這裡是哪裡?”
小影道:“這是谷外,滄月,讓我帶你出來的。”
玉霄寒坐起身子,四顧一下,問:“他們呢?”
小影道:“應該還在谷中。”
玉霄寒怔了一怔,忽然道:“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谷中,我要回去取。”站起來就要走。
小影攔住他,道:“宴澤牧已經攻入再生谷了,你此刻回去會有危險。”
玉霄寒看著她,眸光深情而有些躲閃,道:“我一定要拿回來的。”身形一杳已不在小影的視線範圍內。
小影轉身,看著他已然飄遠的身影,咬唇急急追了上去。
兩人進了再生谷,還未靠近風閣,眼前便是一幅駭人的火光廝殺圖,熊熊的烈火從再生谷南側一路燒進谷內,火光過處,一片灰燼。
橫翠池附近,寒山冰沼凜冽的寒氣中,有百來人正在混戰,其中,有殷羅的人,有即墨晟的手下,還有再生谷的徒眾。
眸光微轉,離那團混戰的人群不遠,有三個人正在爭鬥,細看,正是宴澤牧、滄月和玉霄漓,滄月和玉霄漓以一敵二,竟不能佔得宴澤牧一絲上風,行動間甚至還顯出一絲吃力的跡象。
滄月鞭走龍蛇,玉霄漓劍舞梨花,宴澤牧的武器卻甚是奇快,兩道赤紅色的似棍又不是棍,似劍又不是劍的東西,好像十分厲害,滄月的鞭和玉霄漓的劍都不敢與之相碰,處處避讓。
小影和玉霄寒兩人正有些愣怔,卻見滄月一鞭揮出直襲宴澤牧面門,撲空之後本該立即收勢,可不知為何動作卻遲疑了一下,因而露出一個破綻,宴澤牧右掌中的赤紅兵器乘機脫手擲出,快若閃電,滄月躲閃不及,旋身一讓,那赤紅兵器沒入她的肩頭,竟消失不見。
滄月一下便摔了出去,口吐鮮血。
玉霄寒和小影一驚,那邊玉霄漓顯然也為這突來的變故而分了神,宴澤牧手掌一翻,掌中赤紅兵器頓時不見,他欺身上前,一掌拍向玉霄漓胸口,玉霄漓撤劍接掌,頓時被他推得向後急退,他腳下著力蹬住地面,卻仍是止不住後退之勢,雙足深深陷進凍硬的地中,土壤向兩旁翻開,形成一道深深的小溝,恰似犁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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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摒一口氣,正要撲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眼角白影一閃,一道白霧般的勁力向宴澤牧襲面而去,立馬逼得宴澤牧收勢後退。
玉霄漓後退幾步穩住身子,一口血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