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藏書樓外的階梯下,感受這靜謐,這風這夜這春。
夜色裡,遠遠地向我跑過來一個白衣人影,我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他已經來到我面前緊緊地抱住了我,然後他的聲音向微風一樣輕柔地拂過我耳邊,“阿瀾,我回來了。”
是馬文才,他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這夜裡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色彩,我再也聽不見風聲,再也聞不到花香,再也感受不到春…
馬文才取代了一切,他回來了,在我以為不會再看到他的時候,在我就快要走的時候,在這個無比靜謐的春夜裡。
我的心裡也盛開了花,萬物生長,奼紫嫣紅,比春天裡的任何生命都要蓬勃。
“文才兄,我想你了。”
“笨蛋,我也想你,每一天都在想。”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他捏了捏我的臉,笑道:“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什麼?”
他道:“我要成親了,祝九妹。”
呃,他怎麼知道祝英臺在家裡的排行的?成親?難不成?家書上說的另外一件事情?…
他見我疑惑,便道:“依你所言,我和我爹已經沒事了,這次回去,又剛好遇到上門提親的,我回絕了,我爹讓我隨自己的心意,你猜,我要娶的是誰?嗯?祝九妹。”
他又這樣叫了一遍,我沒有回答他,這,叫我怎好意思說出口。
於是瞪了他一眼,他笑道:“我不逼你,按你的意思,阿瀾,你可答應?”
呃,明知故問。
沒有得到回應,他又自顧自道:“再過不久,你就是我馬家的人了。”
我沒再與他多作糾纏,明早就要出發,得收拾收拾東西,既然他把親事都定下來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東西,跟梁山伯他們一一道了別,揹著包袱來到山門前,再看書院最後一眼。
尼山書院,承載了我近三年的時光,而這三年對我來說,彌足珍貴。
“小姐,該走了。”銀心催促我。
是時候說再見了,我剛抬腳走出第一步,就聽身後有人叫,“英臺~”
馬文才穿著書院的便裝,從裡面大步向我跑來。他這是要幹嘛?
“我送你。”他在我面前停下,接過了我手裡的包袱。
銀心見狀,便決定先行一步去找船,讓我和馬文才在後面慢慢趕路。
這麼不想當電燈泡呢。
不過,馬文才這是要上演十八相送嗎?
喂,梁山伯你怎麼下線了?馬文才搶你戲份呢。
畫外梁山伯:別打擾我吃盒飯。)
下了山,我們先行了一段水路,船行得不怎麼快,我和馬文才坐在甲板上,一邊吹著風一邊欣賞兩岸連綿起伏的山,美極了。
上了岸以後,天色還很早,銀心繼續先行一步去前面找客舍。
沿途一路柳色青青,綠樹抽新芽,百花開放,迎春花更是隨處可見。
嚴冬過去,終於迎來春天,各處都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連人們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生動了。
路過一處月老廟時,我執意要進去拜拜,相愛的人見到月老廟不進去參拜參拜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馬文才一開始是不肯的,他總說這些都是女孩子才相信的玩意兒,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才不會做這種事。
然後我使用了無理取鬧的技能,假裝跟他哭鬧起來,他受不了路人的指指點點,無奈跟我進了去。
這種時候無理取鬧最管用了,因為無理取鬧專治傲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