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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後怕

相爺對他一向都是和顏悅色的，忽然這般嚴肅的模樣令他莫名有點心驚，忙道：“小的站著就行，相爺吩咐便是。”

穆溪知蹙眉道：“讓你坐便坐。”

“是。”徐順將小杌子搬到榻前，規規矩矩的坐下，略有些拘謹的道：“相爺，您請說。”

穆溪知抬頭看了看外邊斜插至視窗的松枝，語調有些幽深的道：“你隨我來北疆的時候，一路上還是皚皚白雪，如今已是春陽歸暖，松柏露新綠了。”

徐順也轉頭看了看那些冒出翠綠嫩芽的松枝，有些難過的想，相爺的身體本來就已經很不好了，加上前幾日中那個藥，又被陛下……那夜他跪在庭院中聽見相爺嗚嗚咽咽的叫了一整晚，相爺的身體肯定更加虛弱糟糕了，否則不會看見一點生機勃勃的東西就會心生感慨。

他習慣性的就想勸兩句：“相爺，我入宮前隔壁的鄰居是個老郎中，他雖醫術沒有崔太醫那般高超，但有個祖傳的秘方很有奇效，等我見了李總管跟他說說，讓他派人快馬加鞭回京都去給您抓幾副藥過來。”

穆溪知其實只是單純的欣賞了一眼春色，並不知道徐順心裡在琢磨些什麼，聞言不禁朝他看過來，問道：“祖傳秘方？治什麼的？”

徐順將聲音壓低了些：“專治男子虧虛的，聽說就算七旬老叟吃了他的藥，都能夜夜笙歌雄風不減呢。”

穆溪知：“……”

快馬加鞭特意回京都去給他弄春·藥？

穆溪知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徐順平日裡看著挺精明的，怎麼最近總是幹一些糊塗事呢？

穆溪知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慢條斯理的道：“很好。先是給本相找女侍，現在又要給本相尋禁藥，徐順，你這顆腦袋，是不想要了嗎？”

徐順嚇得頓時屁股一滑，撲通跪在地上，道：“相爺恕罪，相爺饒命。”

“現在知道惜命了？”

穆溪知板著臉，平素的溫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厲和威嚴：“你那晚將那兩個女子帶到本相榻前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觸怒聖顏，性命不保嗎？”

徐順聞言臉色唰地白了一層，戰戰兢兢的道：“相爺的意思是……皇上要殺了小的嗎？”

穆溪知眼見他跪在地上身子都開始發抖了，仍是繼續道：“原來你也知道怕啊，本相還以為你膽大包天不怕死呢。”

徐順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哽咽道：“奴才膽子不大，也怕死，但奴才更怕相爺出事……所以那天晚上才自作主張讓甲一去找了兩個女子來，想著只要相爺沒事，就算皇上要殺了奴才也值了。”

穆溪知聞言心裡不禁有些動容，他知道徐順對自己很忠心，但沒想到居然已經到了能豁出性命的地步。

見已經嚇唬得差不多，才道：“以後這等事不要再做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我護得了你一次，未必次次都能護住你。”

的虧他那日當時腦袋還存留這那麼一絲清醒，否則若真讓那兩個女子上了榻，別說是徐順，就連甲一的腦袋估計都保不住了。

還有跟隨保護他的那些暗衛，估計一個都剩不下。

如果因為他的榻上之事連累這麼多人的性命，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

想想都覺得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