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陽的手腳都被綁著，像只等待宰殺的年豬一樣被提到了穆溪知的跟前。

穆溪知伸手扯掉她嘴裡塞著的絹帕，給她說話的機會。

錦陽目光上抬，隨即眼睛一亮，迸出兩道扭曲而興奮的光：“攝政王，你終於來了。”

豪格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盼著我來一樣。”

“我的確是盼著你來，然後看著你殺掉這些利用我耍弄我的人，看著你滅掉大殷將殷無殤的腦袋割下來當下酒菜。”

豪格騎在欄杆上，保持著隨時進可攻退可守的姿勢：“本王發誓，只要你將蠱蟲交出來，定會達成你的心願。”

“好，你的兒子已經死在了這些人的手裡，我姑且信你，那東西就在嗚嗚嗚——”

穆溪知又將絹帕塞回了錦陽的嘴裡。

豪格額前青筋跳了跳，盯著穆溪知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往前緩緩移了兩步，半晌後說：“穆相，別來無恙。”

話音方落，也不等穆溪知說話，便又改口道：“不對，應該叫皇後殿下。”

穆溪知淡笑道：“攝政王客套了。”

遠近都是廝殺聲，刀劍碰撞的聲音更是清晰入耳。

豪格就在這混亂的殺聲裡，盯著穆溪知的臉淫笑著說：“穆相生了一張母儀天下的臉，皇後自是當得。等來日·本王得了天下，也封你做個男後，如何？”

頭頂烏雲濃厚，兩人在呼呼的夜風中隔著錦陽對峙，穆溪知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勾著唇角說：“攝政王野心不小，只可惜能力太差。”

豪格抬手摸著自己的後頸，嘲諷道：“但本王運勢好啊，竟然抓到了你這條大魚，你說如果殷無殤看到你被扒光了衣裳掛在塔尖上，他會怎麼樣？”

穆溪知抬指撥掉肩上的氅衣，偏頭含笑道：“外子胸懷天下，心繫蒼生，自然不會如攝政王一般自私自利，枉顧將士和百姓的死活。”

豪格的眼神逐漸暗沉下去，眼底藏著狡詐的光芒，他說：“殷無殤若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高尚，就不會讓你一個不懂武功的孤身深入險境，與他裡應外合了。”

“攝政王說錯了，真正與外子裡應外合的，是我大殷朝的錦陽郡主。”穆溪知面不改色，“而我，只是前來輔助她，斷你後路，釜底抽薪置你於死地的。至於那個什麼蠱蟲，不過是用來取信與你的一個幌子罷了。”

錦陽拼命搖頭，迎著豪格憤怒冒火的目光想解釋，嘴巴又被堵著。

穆溪知實在可惡，一句話就斷了她的後路，今夜不管誰勝誰負，豪格都不會再相信她了。

“若只是幌子，你剛才為何不讓她把話說完？”

豪格目光兇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大殷京都春起時發的那場瘟疫就是她的傑作。”

“那不過是假象而已。”

穆溪知笑著朝錦陽看了一眼，“沒想到一點小把戲，竟真的騙過了攝政王，還真怪讓人意外的。”

“原來這是你們的連環計？”

豪格果然入了套，惱怒道：“可惡的女人，竟敢將本王玩弄於股掌之間，當真該死！”

“現下勝負已定，攝政王想殺誰都沒人能攔。”

穆溪知宛若甘拜下風，目光隨著豪格的步子而動，“但若想徹底打敗大殷軍，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我可以臨陣倒戈，願與攝政王聯手，等打敗大殷軍之後，只求攝政王高抬貴手，放穆某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