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便不敢再提,笑著道:“早就備好了,就等您跟相爺出來用膳呢。”
“先叫靈心和喬四他們進來吧。”
穆溪知朝外頭看了一眼,“這麼久了,怎麼還跪著呢。”
李忠見皇上沒反對,忙下去叫人。
靈心跟喬四幾人跪在院子裡,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澆透了,冷風一吹,濕寒入骨,個個凍得臉色煞白。
蕭策奉命去收繳西域境內各地兵權,回來向皇上複命,看到靈心他們愣了愣,問:“怎麼還跪著呢?”
靈心木著臉沒吱聲,喬四道:“皇上和主子還沒吩咐呢。”
喬四同靈心他們不同,在這裡跪了一天一夜,皇上晾著他,主子不露面,他心裡實在沒有底。
蕭策是個聰明人,低聲寬慰道:“相爺受傷,皇上難免要動怒,你千萬莫露埋怨,等相爺無恙了自會替你做主的。”
喬四趕忙道:“做近衛的讓主子受了傷,本就該罰,心裡除了愧疚哪敢有埋怨?我們是遲遲沒見到人,憂心主子的傷。”
蕭策點了點頭,說:“前夜那場仗打得慘烈,你們的忠心皇上也是看在眼裡的,你且再耐心等等,就該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喬四一早就看出皇上器重蕭策,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什麼,便道:“喬四是個粗人,還請蕭將軍指點。”
蕭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只說:“皇上和相爺都是惜才的人,你跪這兩日不會白跪的。”
喬四聽得雲裡霧裡,心裡不由得嘆氣,他一直懸著心,擔心皇上會因為主子跳塔的事跟他們幾個算賬。
這一天一夜,把他先前那份豪氣雲天都給跪沒了,皇上一直陰沉著臉色,他吃不準自己會受什麼刑罰。
恰在此時忽然聽到李公公傳話,幾個人連忙起身跟了過去。
穆溪知坐在椅子上喝藥,殷無殤盯得緊,他憋著氣一口喝完,連碗底都不能留一滴。
這藥苦的像黃連水,穆溪知皺眉,當著殷無殤的面又不敢吐,只能硬生生的全都嚥下去。
他平日連濃茶都不喝,就是不喜苦味。
殷無殤坐在一邊看蕭策呈上來的軍務,順手把蜜餞推到穆溪知的跟前。
靈心和喬四等人先給皇上行了跪禮,然後都膝行到穆溪知的跟前。
穆溪知將剛伸到蜜餞碟邊的手指縮了回去,忍著嘴裡的苦味說:“身上的傷都讓軍醫瞧過了?”
靈心道:“瞧過了,都是皮外傷,不打緊。”
喬四和其他幾個暗衛也跟著點頭。
穆溪知面色嚴肅地說:“有傷就好好醫治,靈心你去找崔太醫瞧瞧,將傷養好,過兩日便回雲郡複任去吧。”
靈心應聲離去。
穆溪知這才看向喬四:“你若無大礙就去跟魯川交接一下,將禁軍接管過來,禁軍番號改稱西郡守城軍,你以後就同魯太守一起,駐守西郡。然後你再統計一下,死去的兄弟們要厚葬,有家眷的,就每戶發四百兩銀子,替我好好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