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沒理會他話裡陰陽怪氣的指責,直接抓住重點問道:“你說溪知假傳聖旨?他傳了什麼旨意?”
巫恒大師看了眼與自己盡在毫釐的劍尖,道:“老夫膽子小,一看到刀劍,就嚇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李忠&;崔銘:“……”
您若是膽小,這世上恐怕就沒有膽大之人了。
殷無殤:“……”
其實將劍拔出來的那一刻,殷無殤就後悔自己有些沖動了,但就這麼收回去又覺得臉面上下不來,此刻見巫恆給了臺階,便順著下了,將手中的劍丟給了李忠。
李忠眼疾手快的接住,十分體察聖心地笑著出聲道:“巫恒大師,皇上也是聽聞相爺染了疫病,一時關心則亂,還請您莫要放在心上。但是,您剛才說的相爺假傳聖旨……此乃重罪,這玩笑可不得呀。”
巫恒大師與他對視了一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才道:“當日是穆相親自找到我,說是皇上口諭,命他親自率領我神醫谷眾人出谷救治百姓,我神醫谷信以為真,傾巢而出。但聽話皇上剛才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毫不知情的樣子,那這道口諭是豈不就是假的?”
李忠:“……”
巫恒大師這招“禍水東引”實在是妙,直接將所有人都給解救了。
反正無論相爺做什麼,皇上都拿他沒招。
殷無殤:“……”
原來竟是溪知將神醫谷眾人給誆騙來的嗎?
這的確算得上是假傳聖旨了……
雖然這事兒在他心裡算不得什麼,但若落在旁人耳裡坐實那便成了把柄。
溪知可是他未來的皇後,絕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受人指摘。
他思索了一下,又輕咳一聲,才道:“朕前些天身染風寒起了高熱,迷迷糊糊了好幾天,那幾日的事都記不大清楚了……李忠,你可曾記得,朕是否對穆相下過什麼口諭?”
突然被點到的李忠忙抬起頭朝皇上看了一眼,然後立刻道:“回稟皇上,奴才想起來了。當日奴才正在跟前兒伺候您服藥,徒然接到京中起疫病的訊息,您頓時焦急萬分,當即就對相爺下了一道口諭,讓相爺去找巫恒大師,率神醫谷眾人出谷為百姓醫治疫病。”
殷無殤聽完假模假式的板起了臉,訓斥道:“糊塗東西,那你剛才為何不早說,朕當時病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你瞧瞧差點引起多大的誤會!”
李忠心甘情願的背起黑鍋:“皇上教訓的是,都是奴才蠢笨糊塗,甘願領受責罰。”
殷無殤冷著臉哼了一聲,道:“朕現在沒工夫搭理你,這頓板子等回去你自己領罰。”
李忠磕頭道:“奴才遵旨。”
巫恒大師看著這對主僕假模假式的演戲,輕輕勾起唇角,心道果然還是溪知有辦法對付他這個驢脾氣的皇帝侄子。
殷無殤又假裝罵了李忠幾句,才轉過臉露出一點笑容:“皇叔,剛才是朕誤會了,言語有些無狀,還望皇叔莫要見怪。此次神醫谷立了大功,等疫病結束,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都會論功行賞。”
巫恒大師微微挑了下眉,見好就收的道:“既如此,那老夫就替谷中弟子謝皇上隆恩了。”
說著假作起身要行禮,果然被殷無殤一把扶住:“皇叔不必多禮,還是先與朕說說溪知的情況吧。”
說了這麼半天有的沒的,他這心裡已經急得快要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