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二硬邦邦地道:“不知。”
穆溪知:“……”
他終於明白李忠為何讓甲二回去搬奏摺了,就這一問三不知的性子,內閣那幫老狐貍也拿他沒轍。
“閣老們還說別的了嗎?”
甲二又搖頭了:“沒了。”
穆溪知:“……”
行。
就沒一個長心的。
趕緊揮手命甲二退下了,否則再跟這個憨貨多說幾句他感覺自己估計得氣吐血。
穆溪知對著幾個箱子發了會兒愁,又不死心地將守在門外的李忠喊了進來:“李公公,去內閣接奏摺的人除了甲二,還有誰?”
李忠似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神色頗為緊張的問道:“相爺如此問,可是這些摺子有什麼問題?”
穆溪知心道那問題可太大了。
他原本只想幫殷無殤看看近一個多月積壓的摺子,結果倒好,他恐怕連殷家老祖宗積壓的摺子都要一併給瞧了。
他指著貼牆而立的六隻大箱子,道:“我覺得這些摺子數量過於龐大了,但是甲二又一問三不知,所以想問問與他同去的人是否知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忠看完表情似乎也驚了一下,隨即躬身笑著道:“回相爺,因為此事關系重大,萬不能走漏訊息,暗衛裡除了甲首領,武功最高的就是甲二,是以奴才便沒多派旁人,只派了甲二和一個負責趕車的啞巴暗衛。”
穆溪知:“……”
那他還問什麼問?
但李忠說的有理有據,聽著似乎挑不出錯處。
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以李忠一貫的細心,不該出現接錯奏摺這樣的紕漏。
只是他沒有證據。
心累的嘆了口氣,“行,我知道了,李公公去忙你的吧。”
皇帝不在朝,有很多事都需要李忠這個禦前大總管去周旋,李忠肩上的擔子並不輕松,所以他也沒好意思說出讓李忠幫忙將摺子分類的話。
而這裡面的有些東西,雖然堆在文淵閣裡是廢紙,但卻不是誰都能隨便看的。
所以只能他跟殷無殤兩人自己動手了……
想到這裡,他才猛然發覺,殷無殤從看到這堆東西進門到現在,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穆溪知轉頭看向四平八穩還坐在椅子裡喝茶的殷無殤:“關於這些破爛摺子,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殷無殤淡定地喝了口茶,淡定地道:“事情是李忠安排的,摺子是甲二搬回來的,你讓我說什麼?”
守在門外的李忠和甲二:“……”
這鍋推得可真幹脆。
但身為奴才就是替主子背過的命,他們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穆溪知的性子向來要強勤勉,但此時對著那幾只箱子卻是看一眼都頭疼,他目不斜視地走回椅子跟前坐下,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這麼多摺子,就算我同皇上一起看,恐怕也要耗費不少時日,那些緊要的,可就得耽擱了。”
殷無殤想也不想的道:“無妨,現下稅收已畢,農耕未至,也不見得有什麼十分緊要的大事,等我去戒藥的時候,你就慢慢看,每天看幾個,累了就歇著,一兩個月內看完就行。”
穆溪知輕敲桌面的手指停下,他轉頭看向殷無殤,沉默了片刻,道:“我答應你不走就不會再走,你又何必用這麼個招數來困住我?”
殷無殤手裡的茶盞啪啦一聲掉在了桌面上,淡黃色茶湯順著桌沿流到了玄色的錦袍上,但他恍若未覺,漆黑的眸底交錯著詫異和慌張:“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