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連忙扶住他,滿眼擔憂的問:“還是很疼嗎?”
說完不待穆溪知回答,便又擰著眉頭繼續道:“你那裡擦藥了嗎?”
穆溪知閉了閉眼,沒吱聲,他實在不想再跟殷無殤談論他哪裡需要上藥的問題。
但殷無殤卻返回身去將那個小瓷罐拿了過來,語氣很嚴肅的道:“溪知,不上藥是不行的,你自己不方便弄,我來給你上。”
穆溪知無奈地別開眼:“……我已經上過了。”
殷無殤卻不信,堅持道:“那我再給你上一遍,你自己看不到,未必能抹均勻,否則上過藥了怎麼還會這麼疼。”
穆溪知:“……”
咬牙切齒的道:“不是那裡疼,是渾身的骨頭疼。”
說著他側眸挑唇笑了下:“殷無殤,你不會是想趁機再壓著我滾一場吧?”
昨晚就跟只餓狼似的橫沖直撞,他沒直接散架還剩口氣都是萬幸了。
若是再來一回,他估計真就得一命歸西了。
殷無殤的表情頓時有些慌措,摻雜著幾分懊悔和自責,低聲道:“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穆溪知看他一眼,直接從他旁邊走了過去,在已經鋪好厚厚鵝絨墊子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道李忠用的什麼辦法,竟然這麼快就將芋頭粟米粥端了上來,還有幾樣他平時喜歡的小菜。
他直接拿起湯匙喝了口粥,便償出這是將蒸好的芋頭弄碎攪拌在粥裡的,但味道還算尚可。
吃了幾口,發現殷無殤還在身側站著,他蹙眉問:“你站那兒幹什麼,不吃飯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麼覺得殷無殤從他醒來到現在都遲遲鈍鈍的,半點不見昨夜在榻上的生龍活虎。
難道是被那個藥癮折騰的,腦袋真的不靈光了?
殷無殤很快邁步走過來,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也拿起了筷子。
食不言。
整個吃飯的過程,殷無殤始終都沉默不語,心不在焉的往嘴裡吃著東西,眼睛一直靜靜地看著他。
穆溪知直接忽略掉他的目光,連續兩頓沒吃飯,昨晚又累壞了,一頓清淡的不知道是早膳還是午膳的簡單飯食,吃得很是有滋有味。
他胃口很好,但殷無殤卻沒吃幾口,心裡惦記著事兒,只往嘴裡塞了兩個小包子就沒再吃什麼了。
可是穆溪知就像是存心折磨他,閉口不提昨晚的事。
穆溪知吃得斯文,喜歡細嚼慢嚥,一頓飯吃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
殷無殤就那麼安靜地坐著,像個等待被判刑的罪犯,一直等到他放下筷子,才低聲問道:“吃飽了?”
穆溪知用絹帕擦了擦唇角:“嗯。”
“那……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穆溪知太瞭解他了,自然知道他在抓心撓肝的擔心著什麼。
但他就是不往昨晚的事上說。
皇帝陛下龍體尊貴,現在又是病患,打不得罵不得,但也總得讓他長點教訓才行。
“我昨日去了皇家別院,將夏箏的事差不多理清了……”
他姿態慵懶的靠在椅子裡,嗓音微啞淡淡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那個老夫子我已經做主讓他不必再去了,小殿下的課業,我打算親自教授。至於那個狼子野心的謝懷笙和你那個救命恩人外加紅顏知己的夏箏,你自己看著處置,我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