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見他蹙眉不語,有些心虛的問道:“相爺,皇上脈象如何?”
穆溪知似有沉思:“脈象有些古怪,不像是風寒,卻又發了高熱……巫恒大師怎麼說的?”
李忠立刻將事先編好的瞎話說出來:“巫恒大師說皇上這幾日被藥癮折騰著,龍體有些虛弱,可能是邪風入體導致的發熱。”
穆溪知點點頭,“把藥拿過來。”
“是。”
李忠很快將溫在銀盞上的藥碗端了過來。
穆溪知舀了一湯匙,低唇試了溫度,然後伸手捏住了殷無殤的下巴。
可是捏了好幾下,也沒能將對方的嘴巴捏開,仔細一瞧,才發現殷無殤的腮幫咬的死緊,並在發抖,下巴上的溫度都燙得人心驚肉跳。
他眸色一沉,低聲喚道:“殷無殤,能聽見我說話嗎?能聽見的話你就張嘴把藥吃了。”
可是殷無殤卻無知無覺,依然一副沉睡不醒的模樣,只有那雙天生矜貴倨傲的眉眼,一直深深的皺著。
穆溪知沉默的看了他須臾,然後出聲喚道:“李公公,今晨皇上醒來的時候,腦子恢複清醒了嗎?”
李忠昧著良心道:“沒有,皇上仍舊覺得自己是當年的太子,提起的也都是一些陳年舊事。”
穆溪知微微蹙眉,眼神有些擔憂,前日夜裡瘋成那樣早晨醒來之後都恢複清醒了,怎麼這次卻一直糊塗著呢?
看來還得親自去找巫恒大師問問,別讓那安樂散真把腦子給搞壞了。
李忠見他不說話,主動立刻上前道,“相爺,可需要奴才迴避?”
穆溪知頓了下,隨即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他:“為何要回避?”
李忠:“……”
相爺這是準備當著他的面給皇上哺餵湯藥嗎?
看來這是真的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雖然被相爺另眼相待心裡無比榮幸,但突然讓他見這種場面,他還有點怪難為情的呢……
就在他猶豫是閉上眼睛不看,還是背過身去避嫌的時候,卻聽見極輕微的咔噠一聲,然後便見皇上緊閉的嘴巴張開了。
李忠:“……”
這這這……相爺這是親手卸掉了皇上的下巴?
完了完了,看來相爺這次真是氣得厲害了。
只怕皇上這場苦肉計也要白演,罪也要白遭了。
這餿主意是他出的,他這顆腦袋豈不是也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