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看得忍不住嘴角微微挑起,心裡卻疼了一下。
當初那幾年,殷無殤是不是其實也忍的很辛苦?
而他那時還以為殷無殤要為方婉晴守身如玉,很是鬧了幾場別扭。
尤其在賜婚聖旨頒下來那天,他還傷心得獨自跑了出去。
他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冬日,殷無殤在接完聖旨之後便派人傳話讓他到宮外的湯泉行宮一敘。
他卻拿著太子殿下的令牌,帶著穆懷一路跑出了京城,甚至産生了就那麼逃回雲國的念頭。
好在沒走出太遠便冷靜下來了,想著自己作為質子的身份,若是私自逃走定要引起兩國紛爭,前思後想之下,只好又折了回去。
但是因為雪天路滑,他又不大會騎馬,中途從馬上跌落,不小心可傷了額頭,再加上心傷難過,急火攻心,當場便暈了過去。
等他從醫館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匆匆趕到湯泉宮時,殷無殤的模樣。
神情枯槁,雙眸黯然,就像個泥塑一般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不見一點生氣,彷彿什麼亡了一般。
李忠說殷無殤就那麼足足等了他一宿,卻又不許人去尋他,還說若是他真的走了,那就放他走……
“怎麼一直不說話,不高興了嗎?”
殷無殤的聲音將他陷在回憶裡的思緒拔了出來:“那親一親,你會不會高興些?”
穆溪知沒料到殷無殤會突然說這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他哪敢跟殷無殤親,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殷無殤卻以為他在賭氣,低頭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啄了一下,低聲道:“那你要如何才能高興,除了那件事,別的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穆溪知:“……但我現在只想做那一件事。”
而且是特別的想,非常的想。
因為他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血彷彿已經像煮開的茶一般咕嘟咕嘟冒泡,再不想辦法,血管就要炸開了。
聽他說完,殷無殤似無奈又憤懣的道:“穆溪知,你小小年紀,怎麼色心這樣重?”
穆溪知沒繃住,直接踹了對方一腳。
他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今晚算是將人丟盡了。
年少的時候雖然也喜歡撩撥殷無殤,但都是言辭含蓄隱晦的勾引,從未這般言辭直白的求過歡。
而且還連續求了兩次。
然後還兩次都被拒了。
“我就是這樣孟浪的人,色胚一個,太子殿下雅正清高,還是離我遠些,免得汙了你的名聲。”
穆溪知煩躁又惱怒,一生氣便開始口不擇言。
殷無殤一怔,回首往門口看了一眼,又沉默了片刻,道:“你心情不好,我不同你計較,我便先去那邊溫書,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吧。”
說完竟真的坐回椅子裡看書去了。
並且還將李忠喚了進來,吩咐道:“把安息香點上。”
穆溪知:“……”
行。
殷無殤你是真行。
參丸的後勁極大,那點安息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穆溪知躺在榻上翻來覆去,越折騰身體越是燥熱難耐。
而殷無殤卻住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穆溪知:“……”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又熬了半晌,實在受不住了,他只好起了身,胡亂穿上一件外袍,然後悄悄離開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