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被嗆了一臉灰,也不惱,繼續好聲好氣的道:“你罵吧,只要你能消氣,怎麼罵都行,或者打我兩下也成,只要你別走就行。”
穆溪知現在是聽什麼都不順耳,聞言冷聲道:“怎麼著,我現在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了?”
“不是……這不是天兒都黑了麼,山路不好走,而且你今天下午不是答應我了麼,會一直留下陪著我……”
“你還敢提下午的事?”
穆溪知頓時炸了,氣得連聲音都忘了壓:“拜你所賜,我的臉都丟幹淨了!你居然還敢提!我當時說了多少遍讓你放開我,可你偏不放!哪怕你早放開我一刻,也不至於在旁人面前鬧出那種無地自容的笑話來!”
殷無殤被這一串連珠炮轟的耳朵嗡鳴,他癟了癟嘴,道:“都是自己人,其實也談不上丟臉,再說就算丟臉也不光是你自己,我不是也被看到了麼。若是你實在介意的話,我就下旨……”
殷無殤的聲音在穆溪知的逐漸冷下來的目光中越來越小。
“你想下什麼旨?把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滅口嗎?”
穆溪知語氣涼颼颼的問。
殷無殤立刻搖頭,但搖了一半便腦袋發暈的急忙停下了,“那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實在不行我就下旨,命他們必須守口如瓶,違抗聖旨是死罪,他們肯定不敢亂說的。”
“現在是他們敢不敢亂說的事嗎?”
穆溪知閉了閉眼:“不管他們說與不說,你和我……那樣,不都已經被看去了嗎?”
殷無殤無奈的道:“那我就派人去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穆溪知:“……”
“你是昏君還是暴君啊?自己不檢點被旁人看了去,就要挖人家的眼睛?”
“……”
說什麼都不對,殷無殤無奈又煩躁的嘆了口氣,“那你說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穆溪知抬手推開他的胳膊:“你回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殷無殤:“……”
怎麼又繞回來了?
他抬手掐了掐額頭,努力控制著一陣陣的的頭暈,聲音有些虛弱的道:“那你呢?”
穆溪知面無表情的撇開臉:“我回去陪小殿下一起睡。”
“不行。”
殷無殤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道,說完又後知後覺自己的語調有些太硬,連忙緩下語氣道:“我的意思是,這天黑路滑的,山路不好走,你想鬧脾氣,咱們回去你怎麼鬧都行,我現在難受的緊,你別一生氣就丟下我自己走行嗎?”
說得可憐兮兮的,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
但穆溪知今日實在是氣得太狠了,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我看你現在能走能站,沒看出有多難受。而且還有巫恒大師在,你難受自然有人給你醫,你身邊伺候的奴才也多,不缺我一個。”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殷無殤忍不住皺起眉頭拔高了聲音:“那些奴才怎麼能與你相提並……”
後面的話沒等說完,便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殷無殤——”
穆溪知嚇得眼睛一瞬瞪大,連忙伸手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