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討厭,極端的喜歡,極端的討厭,人無非就對他有這四種感覺。
崇山明並不在意。
他不在意。
他離開了窗前,重新開啟了臺燈,然後門被敲響了。
門外是誰,他心頭隱隱有所猜測。
但是在開門之前的那一秒,崇山明給那一秒的真空取名叫慌張。
然後門開啟,薛簡在笑。
崇山明重重的捏了一下門把手,又輕輕地松開。
薛簡在睡衣外頭裹著羽絨服,兩隻手縮在兜裡,微微打了個顫。
其實他沒什麼話要說,崇山明大概知道,於是薛簡沉默,崇山明也沉默。
“我以為您睡了,但是站了一會兒,看到燈又亮了。”
他們這兩天沒怎麼說話,是合理的芥蒂,崇山明不喜歡這種芥蒂,但他還沒想到辦法解決,沒想到薛簡先開了這個口子。
“是要睡了。”崇山明垂下眸子,門前和門口都是一片漆黑,薛簡還是看不清他的臉。
“好,明早就要開拍了,那您早點休息。”薛簡的眸光黯了黯,像是螢火蟲停留在哪裡時,忽然就不亮了。
他們是否太相敬如賓了。
他也開始亂用成語了。
崇山明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薛簡已經轉過了身。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區區數米,留給他的背影都不夠多,幾步以後,薛簡就會回到他的屋子,關上門,拉上簾子,只留一個影子。
“薛簡。”崇山明叫住了他。
“嗯?”他回過了頭,還沒幹透的頭發在低溫裡被凍的邦邦硬,他像個刺蝟一樣站在那兒,一回頭,幾個刺還顫了顫。
崇山明想說什麼全都忘掉了。
笨嘴拙舌這四個字從來不能用來形容他,但是此刻倒是貼切。
“崇哥。”薛簡又走了回來,還是朝著他笑,“想說什麼,您說就是了。”
“以後…”崇山明停頓了一下,“還給我做布丁嗎。”
薛簡愣了一下,然後很快笑的臉都紅了,“做。”
沒有條件,沒有拉扯,他喜歡誰從來都是這樣,一股腦的紮進去,滿頭的熱,滿心的火。
崇山明怕他退卻,薛簡卻看不得他有一絲惶恐。
他的心就擺在那裡,不需要掏出來看,它裸露在胸膛之外,路過的人誤以為那是假的,可是它在跳。
薛簡也告訴所有人,這只是假的,可是它在跳。
崇山明受不了,崇山明只想要縫上他血肉模糊的胸膛。
“趕快回去睡覺。”
薛簡看著崇山明飛快的關上了門,一臉懵的站了兩秒,“哦。”
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