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寒上前一步看著賀音，他深邃的眼眸早已化去了昔日的溫柔之色，如今卻是要把她看穿了一樣：“賀音，哬，你不是賀音了，你應該是前世我桌案上的燈芯，亦或是白月？”

道長此時還在裝傻：“白月，白月是誰？”

“月神，早在這個世界有生命之前，我是第一個擁有神識的植物，一枝永不凋零生長在月光下的梅花，我和月神心照不宣，度過了無數個夜，直到第二個有神識的植物出現……”

“她現在這般又是為了什麼？”

賀音已經幾近癲狂：“為什麼？呵呵，我想要的那個世界是隻有我們兩個的世界，我是月，你是梅，世間萬物沉寂於我的月光之下！”

林自寒慢慢走近她：“夠了，只有夜晚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白月。”

“閉嘴！只要我願意，讓萬物沉寂絕不是難事，桀桀桀桀桀桀。”

“她瘋了。”

剎那間，黑暗席捲而來，猶如吞噬星空的海潮一般洶湧而來。

林自寒在他們一行人的四周布起了結界，而他自己卻直直的朝著白月衝過去。

“太子！”

道長看出了端倪：“不好，他這是要和白月同歸於盡！”

“太子！萬萬不可！”

林自寒頭也沒回：“少廢話，你去抵擋黑海，我來對付她！”

眨眼間，林自寒佈下的結界已經出現了裂痕，道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這個股力量太強了。

而林自寒和白月早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殘影在半空中。

道長最後吐出兩個字：“太子……”

結界破了，陳如笙更加抵擋不住，在黑暗中灰飛煙滅。

……

黑海褪去。

四更辰光，林自寒夜起，齎書漫步於江邊，踏莎而行。天白的大月朗印江中，腐朽的潮氣充斥在四周。

“三千月色入江懷，風捲水兮不復來。祈景哉乎恍舊光，何到彼鄉，如在今圍，好是漩渦留沉，載沒孤魂。花下暗眠誰者乎，漪破圓鏡幾重逢，暫休哉，歸去哩，橋對一樹照無人。”寒言迄，對天一嘉拜，對地一俯拜，對前一拜，對後一拜。好似在鄭重著什麼。

又言：“某自生來許多年份，算算不多歡喜卻也快活，今罷塵緣將入往回，頗是無奈。不若與於此書上再加上二十三卷塵網經。”

飛花遽落，搦瀚若電，捱到五更天曉，雞鳴狗叫，晨霧中依稀可見販夫走卒的身影。

微涼的指尖放下手中的筆刀，書上的痕跡累累。

林自寒嗟嘆：“已記不清昨天了，還有他們的名字，希望他們亦得所歸……”

紅日初照江邊，滄海邊的紅日微起。

東海中一葉小船孤棹，櫓搖起邊邊的浪花，一片汪洋眼眸中翕合傷疤。

何時，海水消逝，小舟殘逝。

聲音也都消逝，江水無息成空。連林自寒也消失不見，隨後紅日也消失，最後只剩下了那本書。

隨後開啟了平行宇宙的異世界，那本書中記錄了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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