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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人愛面子,即使小城市裡的飯店大部分也都裝修得非常考究,風格跟細節也不缺乏文化,服務殷勤周到。在東北有著非常濃厚的底蘊跟特色的飲食文化,店面無論大小,幾乎每一家餐館酒店都能燒出幾樣精緻可口的東北特色菜來,這裡雖是小城市,然而商家們倒並沒有顯出沒有識見縮手縮腳的小家子氣來。
同學聚會用的這個包間是這家飯店裡最大的,靠近門口處有一個衣帽架子,上面只掛著三四件羽絨服,跟這麼大的房間客容量相比,這個衣帽架子只能算是個貼心的擺設,考慮並不周到,因為大部分人的外套都只能是搭在椅背上的。牆面上貼著暖色碎花桌布,還掛著幾幅不大的風景油畫,一側牆邊靠牆擺放著一溜臥式矮沙發,沒有茶幾也沒有電視,兩張大圓形桌子擺在房間正中央,空間佈局倒還並不顯擠。今天來聚會的有三十多個人,雖然不是當年畢業時候的全部,但已經夠多了,整個房間幾乎沸騰了,因為從他們畢業離校開始,幾乎每個人都經歷了他們人生中最關鍵的階段。大部分人現在的生活狀態,甚至是容貌、談吐跟性格也都發生了幾乎是顛覆性的改變。
看著這些老同學們,伍哲開始發覺那些跟他一起成長的同齡人的人生軌跡已經開始變得不同了,有人還在學校裡讀書,有人已經初為人父母,有人為求職餬口四處奔忙,也有人已經小有所成且蒸蒸日上?——
生活像學生,當差生需要勇氣,當優生需要努力。
同學聚會更像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個節點,面對過去的人跟事,審視自己的現狀,難免會對自己的得失有個盤點。在同等起點的同齡人的這個座標體系裡,做一做比較,找一找自己的位置。至於虛榮跟攀比,其實只要是有人群的地方,那些特性就是跟著人性一同永遠存在著的,所以給人感覺是否舒服並不在於同學聚會而在於你是否介意。如今大家已經是到了社會是課堂,生活是考卷的年紀了,仔細想想,虛榮跟攀比對人來說也並不是全無好處的,借鑒跟警醒激發的作用總是有的。
學生時代的風發意氣能夠輕易地被同學聚會喚醒,雖然同學之間彼此懷有真摯的祝福之心,卻也有被當年看上去不如自己的人比下去的不甘心。成年人之間的角逐成熟在不會表現在言行上,他們只是把這種不甘心悄悄地擺放在自己的座右銘旁邊,以作為日後行動的方向,因此每一場同學聚會下來,總會激蕩起一部分人徵戰江湖的豪情來,也會有一些潛意識被喚醒,會有一些被封存的計劃被提上日程。正如此刻在伍哲的心裡,創業的熱情被點燃了,一個感性大於理性的計劃在他那顆並不完全清醒的頭腦裡正醞釀著。
錢似乎已經開始代替神權漸漸變得萬能了,夢想主宰一切的人類當然更懂得追求什麼跟如何追求,於是錢幾乎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目標。
酒酣耳熱之後總會讓人想起“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的俗話,那是一種讓人留戀,讓人不捨跟遺憾的離別的感傷,其實席散跟不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感情能夠安頓而已。這種同學聚會後的別離已經不大會讓人感到傷感了,因為發達的通訊工具也不會讓他們感受到真正的別離,大家只覺得來日方長。而且同學聚會對這群年輕人來說,更像是旅途上的一個驛站,讓大家駐足修整、盤點反思,酒足飯飽之後繼續征程。所以他們能充分感受重逢後的喜悅跟繼續奮鬥的動力。
大家一起走出飯店,經過難免的繁瑣的告別程式之後伍哲送李萱回家。
“這麼晚了,咱打車吧?”伍哲問李萱。
“又不遠,咱也不累,不著急,走回去吧,剛喝了那麼多酒,醒醒酒!”李萱的臉紅通通的,喝過酒的李萱說話也更溫柔了:“再說剛才飯店裡太悶熱了,外面空氣挺清爽挺舒服的!我不冷,咱走回去吧!”。
“行吧,那就走吧,讓咱也流連一下咱家鄉的夜色!”伍哲笑著說,抓起李萱的手跟自己的手一起塞到羽絨服口袋裡,兩個人甜甜蜜蜜地走了。
“吳正晨還是跟上學時候一樣啊,憨乎乎傻乎乎的!”李萱輕輕地依著伍哲,邊走邊笑著說:“誰灌他都喝,你看他醉的啥都不知道了,咱同學咋還那麼能欺負他呢!”
“哈哈哈,這幫小子,都夠壞的!”伍哲笑著說:“嚴志碩變化挺大的哈?!他上學時候多蔫吧,現在咋這麼能說呢!?”伍哲說。
“你不知道,嚴志碩蔫淘,高一的時候坐我前邊總小聲跟我們說話,可幽默可逗。
“誰能想到他當老師呢?還教物理!”伍哲笑了:“他高中那會物理還不如我呢!”
“蔣欽江咋胖那樣,剛一進來我都沒認出來!”李萱說:“他現在在哪呢?”
“在杭州,跟他舅倒騰茶葉,他應該算咱同學裡現在混得最好的了!”伍哲說。
“他考的哪?什麼專業?”李萱問。
“長春一專科學校,學醫護之類的吧?他考得不好!”伍哲說:“畢業後都沒找工作,直接去杭州奔他舅去了,現在在杭州都買房了。”
“咱班高考誰考的最好?”李萱問。
“馮達,北大,考多少分我忘了,反正咱班第一。”伍哲說:“他在北大讀的專業好像一般,他報的專業好像沒錄上,給他調劑到什麼自動控制之類的專業了。但畢業工作還行,好像在什麼集團公司做技術工程師!”。
“他今天沒來!”李萱說。
“他們說他好幾年過年都沒回來了!”伍哲說:“都是聽說,他畢業後跟咱班誰都沒咋聯系。高慧丹說的,她媽跟馮達他媽原來是一個辦公室的!”
“我不大記得他了,就記得他挺聰明的,做物理題特別厲害!”李萱說:“老師們都喜歡他!”
“這高慧丹挺厲害啊?咱還沒結婚呢,她都結兩次了!”伍哲笑著說。
“她是沒考上!這都多少年了,只要是不念大學的,也都應該結婚生子了!”李萱說。
“其實咱同學變化都挺大的。”伍哲說:“剛見面覺得都跟原來一樣,可是聊起來就發現了,跟上學那會的印象都不太一樣了。反正也有還那樣一點都沒變的,就像吳正晨。”
“我就跟你們呆一年,其實對很多人的印象都挺恍惚的!”李萱說。
“嗯,那是,那時候你眼睛都在我身上了!”伍哲笑著說。
“得了吧你,高一的時候我都沒跟你說過幾句話。”李萱白了伍哲一眼說。
“是沒說過話,暗戀!”伍哲說。
“是挺暗的,當年你座坐哪我都沒印象!”李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