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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你覺得後悔了麼?”伍哲問蕭若寒。

“如果要確定是不是後悔,其實只要想一想,如果再重新來一次的話還會不會這麼做就行了。”蕭若寒說:“我想過了,我不覺得後悔。”

“你想得太多了!”伍哲說:“不但累,而且也很容易否定你自己。”

“其實我想的還遠不止這些。”蕭若寒說:“你就沒想過麼?”

“也想,”伍哲說:“就是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但是有一點我能夠確定,就是咱們倆在一起,我從來也沒後悔過!”

“那你怎麼就不肯對我好點呢?”蕭若寒問他。

“我只想做真正對你有好處的事兒,”伍哲說:“不是讓你覺得開心的事兒。”

“你並不能確定什麼是對我好的事兒。”蕭若寒說。

“至少我能確定什麼是對你不好的事兒。”伍哲說。

“那麼你不在意我的感受麼?”蕭若寒問他。

“我更在意我們該怎麼辦,走下去我們會怎麼樣?!”伍哲說:“咱倆都有要負擔的人,誰都不是輕輕鬆鬆赤條條的一個人,我們自己根本就已經是不屬於我們自己的了,所以沒有什麼資格考慮自己的感受。”

“你就能保證你做的對麼?”蕭若寒問。

“我也不知道,朝正確的方向做吧,方向對,路就不會錯了!”伍哲說。

“真是難以想象我們倆將來的結果是個什麼樣子的。”蕭若寒說。

“結果我知道,”伍哲笑著說:“最後肯定是大家都老死了。”

蕭若寒搖搖頭笑了。

終於,伍哲手頭的工作忙完了。

“行了,總算是搞定了!”伍哲直起身,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手機說:“都這麼晚了?走吧!”

“吃飯去吧,你想吃什麼?”蕭若寒回辦公室去拿衣服。

“總是讓你花,整得我怎麼跟個吃軟飯的似的?”伍哲一邊收拾東西大聲說。

“就吃個飯,你怎麼這麼敏感,我又沒給你錢花。”蕭若寒走出來責怪他說:“要不今天你花。”

“今天我花行,總讓我花可就費勁了!”伍哲笑著說,也穿上了外套。

伍哲關好了燈,拉著蕭若寒下樓了——

他想拿出他所有的最好來愛她,他祈願自己是漂亮的、富有的、頑強的、智慧的……或者這些也都遠遠不夠。但他也只能在意金錢的富足,似乎如果有了錢,人身上的很多缺失就會變得微不足道了,也或者是獲得金錢比變得漂亮、有智慧之類的還容易些吧?然而老天是怎麼想的呢?他願意在賜予你財富之後,還會給你美麗、智慧、強壯和其他美好的東西麼?愛情,是不是已經成了慾望的藉口?

兩個人開車走了,沒有留意到二樓袁總經理辦公室裡的燈也還亮著——

伍哲並不是不懂得蕭若寒的心思,只是他實在無力承擔這種感情,他也感到痛苦,因為他既捨不得跟蕭若寒的愛情,又無力承擔對她的責任,在內心裡,他隱隱地齷齪地希望她能夠持續保有對他的熱烈的情感,而他只是被動地接受著,這樣,他便既不必負擔蕭若寒的幸福,也不用承受跟她分手的痛苦了。伍哲感受到了理智跟情感兩個敵對勢力在他腦海中膠著的博弈,伍哲時而享受著跟蕭若寒愛戀的甜蜜,時而又因承受著責任感的重壓而遠離她,所以他對她的態度變得忽冷忽熱起來,有時候他對她是溫柔又多情的,有時候他看上去又冷酷又自私,這對於蕭若寒來說可太受折磨了,她搞不清楚他的真心在哪裡,有時候感覺他是愛的,有時候又感覺他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單純的蕭若寒,被伍哲的自私的行為蠶食了所有的自尊跟驕傲,她現在只希望能夠再次享受到他對她的愛。面對自己的軟弱,伍哲竟也顧不得了蕭若寒的痛苦,愛,讓他變得更懦弱了,距離,成了他保全的方式。

一天,楊副總帶來一個年輕的女生走進設計室說:“若寒,這位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叫郭雪,今年的畢業生,從——”楊副總轉過身問那女生:“你念的是哪個學校來著?”

這個女孩個子不高,長長的黑發束在腦後露出了飽滿的額頭,膚色有些暗,眼睛又大又明亮,鼻子很漂亮,總是微微向上彎著的嘴角讓她一直保持著一副友好的面龐。

“無錫紡織大學”那個叫郭雪的女孩說,聲音清脆柔美。

“哦,對,無錫的”楊副總笑著說:“若寒,她想在咱們這兒實習實習,你們給帶帶,如果可以,就給你們設計室再增添一個生力軍好吧?”

“好啊,給我人手當然好了!”蕭若寒笑著說:“你朋友的孩子是吧?沒問題,我們都會照應她的!”

“你就讓伍哲帶她吧,伍哲就是剛畢業來的,他們之間肯定好溝通!”楊副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