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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裡的幸福像種植的果樹，那經過精心地培育和呵護然後收獲果實的成就感，不管這過程在外人眼裡是怎麼樣的無聊或者不值得，只有懂得人才能感受到喜悅的，喜歡它的人就會覺得幸福，不喜歡的只會感到遺憾。

人的愉悅的心情跟柔和的態度是可以抵禦不大友好的自然條件的。濃密的雲黑沉著天色，空氣陰冷地颳著海風，瑟瑟寒風中的伍哲卻是安然而且有些悠閑的，他正接了放學的小歐，一起坐在溫暖的車裡，一邊幸福地聊著孩子學校裡的故事，一邊往回家駛去。

“啊——！？”推開房門的伍哲神經兮兮地喊了一下，他被床上躺著的人給嚇了一跳，伍哲問她：“你怎麼在家啊？請假了？”

李萱沒吱聲。

伍哲走近了問：“怎麼了？病了麼？”

李萱沒吱聲。

小歐聽到聲音跑了進來，愉快地喊著：“啊，媽媽在家啊，媽媽我告訴你，今天我們測驗一個語文小卷，我全對。”

“哦，小歐真能幹！”李萱起身笑著說：“媽媽可真驕傲！”

“媽媽，你等會兒，我拿給你看看！”小歐又開心地跑出去了。

“你怎麼了？”伍哲看著李萱問：“什麼事兒啊？”

李萱沒說話，翻身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根伍哲非常眼熟的雪糕棍遞給伍哲。

“有啦？”伍哲接過來看了看，驚喜地瞪著眼睛問李萱。

李萱則是愁苦地瞪了他一眼又躺回去了。

“哎——，怎麼一懷孕你就這情緒啊？”伍哲笑著問她：“習慣哪？”

李萱懶得跟他說話。這時候小歐舉著一小塊紙跑了進來，歡快地說：“媽媽你看！老師還在上面寫了一個‘好’字呢！”

李萱重又起身，接過孩子的那張紙，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後熱情又開心地說：“哎呀，好厲害，你在學校表現這麼棒啊？媽媽可沒想到啊！”

“嘻嘻嘻嘻——”孩子快樂極了。

“小歐媽媽有點不舒服，想躺一會兒，你回房間自己玩好不好？”李萱問孩子。

“嗯，行！”小歐拿回自己的小卷子，開心地離開了媽媽的房間。

“你咋了？”伍哲擔憂地問：“你還不想要啊？”

“你想要麼？”李萱看著伍哲問。

“要啊，怎麼能不要？”伍哲大聲地說；“有了還能不要？咱現在的狀況跟懷小歐那會兒可不一樣了，那時候都要，現在還能不要了？”

“我覺得有小歐一個就挺好了，我不想再要了！”李萱輕聲說。

“幹嘛呀你？”伍哲著急地說：“你是獨生女你應該知道，一個人多孤單啊，咱給小歐添個伴兒不好麼？我爸生病那會兒我跟我哥還嘮過獨生子這事兒呢，這家裡一有老人生病就看出來了，家裡兄弟姊妹多就是好啊，孩子多照應就多，相互替換著就把老人伺候出院了，那孩子多跟孩子少的人家兒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你說要是我家裡就我一個孩子，又忙活上班賺錢又要照顧老人，還得惦記著照顧自己的家，你說這事兒都趕到一塊兒堆了，擱誰能忙得過來啊？再說咱現在又不是養不起，現在咱們的收入就是你不上班了也沒事兒，我能養活你們娘幾個。你看，現在你爸你媽也都在這邊了，他們身體還都挺好的，這不正好還能再幫咱帶帶麼？而且小歐也離手了，不費啥勁了，咱現在要第二個正合適啊！你咋還想不要了呢？”

“給小歐添個伴，咱倆老的時候多個依靠，有老人幫著帶，咱也養得起——”李萱掰著手指頭說：“你覺得你這生二胎的理由是相當充分的是吧？”

“嗯！”伍哲肯定地說：“都這些理由了咱還能不生麼？”

“你說了這麼一大頓都只是你的想法，你考慮過這個孩子的立場麼？”李萱皺著眉頭問伍哲。

“嗯？啥？誰？”伍哲被李萱問蒙了，他問：“哪個孩子？”

“還哪個？我肚裡這個！”李萱說。

“他——，它——，”伍哲有時候是很難理解李萱的想法的，他皺著眉問：“他能有啥想法？”

“你覺得人世間就那麼美好，值得人爭先恐後地來這世上走一遭麼？”李萱換了個問法。

“那也沒糟糕到人人都想找死的程度吧？”伍哲笑著說：“就是戰爭年代，鬧饑荒的年代，還有現在那些生存條件很差的國家跟地區，人家不也都沒耽誤生孩子麼？怎麼啥事到你那兒就都變複雜了？！”

“有時候人生孩子是動物本能促使的，我就是不想無知無識地活著才每一步都考慮周全了才決定，特別是生孩子這事，其實這不是咱養不養得起的問題，而是他將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人生的問題。你剛說的給小歐添個伴，給咱倆老的時候多個依靠，也減輕點兒小歐的負擔是吧？這些都算是這個還沒成型的孩子出生之後註定的使命是吧？如果是這樣人生，你覺得他願意來麼？”李萱愁悶地問伍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