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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好好學習

沈老太爺伸手向下虛按了幾下示意大家坐下,樂呵呵道:“我今日早了兩刻鐘來,想看看勤奮向學的是誰。誰知,個個早已整整齊齊坐好溫書,連幾個丫頭都端端正正,值得嘉許,值得嘉許。”

寶璐微汗,怪道各人這般積極,原是沈家遺風,她瞥了一眼寶琪,事事多看著她總沒錯,得不了好也出不了太差。

沈老太爺又道:“少清,你們都是認識的,這次一同讀書可要共勉共進。”

幾個子弟同應是。

幾個姑娘坐在這邊皆是微微側目,不免好奇。

沈老太爺見狀清咳了一聲,眾人俱肅目看他,老太爺這才道:“咱們廢話也不多說,既是科舉,開篇便先講一講這科舉,科舉自開設之始,科目繁多但到後面便各有側重,前朝有重詩賦的也有重理學的,到了本朝,原在□□之時還有蔭生,但聖上登基後重視科舉,武官尚可,文官便是非甲科不授,而如何取士呢?便是用這文章取士。如何做這文章我便不多贅,你們十年寒窗便是專學這個。”

“然舉業老師八十進士學生十八狀元也是常有之事,無他只主考之人欣賞文章口味不一而已。所以你們此番中了舉的名次先後算不得大才學,鄉試在前的未必會試就在前,會試在前未必殿試就入的了聖眼。”

“明生、明理二人我慣是知道文章如何的,其他人我卻是不知的。我思慮了番這幾月頭一個時辰,我們溫書抽問,其中你們每五日一篇文章,後一個時辰便單講你們這些文章。”說罷,又對著女學生這邊道:“你們頭一個時辰坐著聽些道理,後一個時辰便自己散去罷。”

眾人皆應是。

這頭一日因著各人也無有文章,兩個時辰便都是抽四書出來講,寶璐她們聽的昏頭昏腦,卻不敢鬆懈,個個背挺得直直的做認真狀。

幸好幾位哥哥皆是十分給力,在另一邊與沈老太爺討論的十分熱切,沈老太爺也無暇他顧,寶璐幾個稍稍散一會神也無妨。

捱了兩個時辰總算下課,那邊收了聲,這邊正散神的也忙回神,齊齊站起來做禮謝沈老太爺。

沈老太爺一肚子的學問今日講的甚是痛快,頗有些當年風華正茂,指點江山之意,又訓戒了各人幾句,這才揹著手走了。

眾人松下心神,三三兩兩開始收拾。

那邊傳來:“少清兄,此次想必十拿九穩了。”

一男聲道:“明松弟過獎,師公雖謬贊了兩句卻不敢自大。”

四個女孩子出來繞過木屏偷望了眼,見幾個兄弟並一個身穿天青色襴衫少年在說話。

少年聞著聲動也並未敢抬頭,讓姐妹四人出去先。

四人坐了一下午俱有些累,門外早有各房的丫環候著,一見她們出來便迎了上來。

寶珏便如脫韁的鳥般,大伸懶腰:“總算結束了。”隨即笑著拍著寶璐的肩膀開心:“今年春暖的早,我院裡有燕子來築巢了,你們可要去看。”

寶璐被塞了一下午的四書,此時正昏著此時只想回去挺覺,虛著聲道:“改日罷,今日太累了。”

寶琪在旁覷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八妹妹日後莫要再這般這好心好意罷,你可不知這兩年你七姐姐已經不是原來的七姐姐了,人家如今可不會跟你上山下水了,如今她可是要端著個小姐範了。”

寶珏一愣,再瞧她的眼神活像是她瞧不起她般,引得寶瑩都側目,連她身邊的丫環都暗暗瞧了她幾回。

寶璐暗嘆,又來這種損招,若她不解釋清楚只怕大家都覺得她瞧不起她二房庶出的,哪怕她也是庶出的。

雖回京沒兩日,寶璐倒有點摸出點家風,因老太爺曾任過祭酒,這家中最是依矩守禮不過。瞧那明生便知,雖是庶出的卻也是費心教育的,如今也是中了舉的,雖說子女教育正妻至關重要,但沈家兩老還在的宅中還是兩老做主的,沈老太爺又是愛面子欲做賢名的,寶珍、寶玲之事已讓他覺得丟臉,發過一通脾氣,可想而知原是怎樣的家庭氛圍。

昨日在老太太待了半日,看了半日見沈老太太對幾個庶孫女卻也喜愛,老太太雖不待見她與寶珏,她卻也看得出來並非是因為庶出不待見。寶珏估摸著是因為二伯的關系,許與之前的姨娘不睦,但即便如此卻也沒對二伯使什麼壞,他如今還領著五軍都府都事之職,亦是夫妻和鳴,子女活潑健康。不待見對於她,估摸著與老太爺那句‘如你那個姨娘般巧言令色’有關,在人看來姨娘美豔柔媚實非良妾,再加一個能說會道,在老太爺老太太眼裡實在是個十足的禍水之料。而寶璐日夜與她相處,卻知姨娘並非是個陰損壞心眼的人,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普通人脾氣,會幸災樂禍會佔便宜但卻從未真正害過人,聽聞可憐之處亦有憐憫之心,所以亦理解她日常所為不過是為了好一點的生活罷了,說實話其實她對寶琪亦是抱有此心。

正是這兩日所見聞,寶璐卻對宿遷之時鄭氏的放任自流産生了懷疑。她原以為在內宅之中,小姐們稍稍放鬆些也不妨,所以那時鄭氏對寶琪常去小月軒聽之任之甚至時不時還誇贊她裝扮的漂亮並不十分在意,即便後面方媽媽提醒她一路看著也無特別出格行徑,只想到左右未有道德敗壞之事也無妨。此時回來才覺沈家規矩甚嚴,此般行徑若擱到現在早跪祠堂去了。所以她對鄭氏的態度不知道是嚴極生反還是壓根就是不在乎,所幸到底也沒出什麼事。另一件便是放到姨娘院裡,她自然是原在在趙姨娘跟前的,但時機這般湊巧,剛去宿遷就被分出去,如今回來家中又是這般氣氛,時時都怕這幾年在姨娘跟前學壞的罪名砸下來,時刻不敢放鬆,就怕趙姨娘也要因此被人責備,真不知道鄭氏是有意還是無意。

所以寶琪今日這話若只在自己院中刺她,她聽一聽也就罷了,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沈老太爺是要求兄友弟恭的,若是傳到他耳中少不得覺得這兩年她們在姨娘跟前養著壞了心性,這般傲慢無禮,眉眼向上。

寶璐已知兩老對姨娘有偏見,少不得存了一份要為姨娘正名的心,忙道:“六姐姐慣愛取笑我的,自小太太教我們養身之法,午後需小憩一會方不覺疲累,多年已是習慣了的。如今老太爺興致極高願意教我們,姨娘高興的不得了,飯畢便來我房中守著免得我誤了時辰,又督促我收拾筆紙書本之類,竟也將太太教的養生之道改了,只是日日小憩如此習慣了,今日頭一天難免有些乏了。我本欲來姐姐妹妹院中敘敘舊情的,只是昨日姐姐們來了,今日又準備讀書的竟給耽誤了,還望姐姐妹妹們候我一候,改日定來。”

寶珏聽罷這才轉笑,吐了吐舌頭偷偷低聲道:“別說是你舟車勞碌剛回京的,便是我這整日閑心坐著這兩個時辰只想回去炕上挺著了。”

寶珏聲音雖小,其餘三人卻都是聽見的,不禁都“撲哧”笑出聲來。各人讓丫環拿了書具一起走到穿堂告了別東西兩往去。寶璐、寶琪、寶珏三人出了穿堂告了別各自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