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爺捋著鬍子,笑著忙抬手壓了壓:“莫給我戴高帽,莫給我戴高帽,不過是坐在一處隨意聊聊。”他瞧著底下幾個有可能即將走上仕途的年輕面孔,有感而發道:“你們都說說‘何為臣’。”
明學是頭一個積極的,正了神色道:“古人有雲: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濟世安民,忠君報國,何為臣,孫兒以為是。”
沈老太爺點頭暗許。
明生第二個起來道:“忠為臣,用亦為臣,臣於君如鷹犬之用,孫兒以為是。”
沈老太爺亦點頭。
明理起身道:“《國語.越語下》有言,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孫兒認為當為為臣之道。”
沈老太爺亦是頷首。
少清答道:“進思盡忠,退思已過是為臣之道。”
沈老太爺捋著鬍子十分欣慰,悠悠的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然後道:“日後你們都是要為聖上效勞的,能有這份覺悟,老夫倍感欣慰。但老夫還要多言一句,所謂‘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作為臣子應當直言極諫救主之失明主之功是以為臣。”
四位學子,皆起身拱手應“謹聽老太爺教誨。”
這邊,寶璐正在房中作女紅。
綠蘿掀簾進來,手裡用一個木盤託了一壺茶進來。
遠遠的寶璐便聞到,抬頭笑道:“今日這茶味道不一樣。”
綠蘿將木盤放到小圓桌上,提起白底彩雞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寶璐道:“姑娘嘗嘗,我瞧著府裡桂花開的好,便摘了些做成桂花茶,做的不好姑娘就當嘗個鮮。”
寶璐放下手中的女紅低頭嘗了一口,只覺滿口桂花香味,贊道:“別有一番風味,這兩日咱們就換這個茶喝。”
綠蘿得了誇十分開心“哎”了一聲便要下去多制些,剛掀簾差點與一頭沖進來的翠芸撞了個滿懷。
綠蘿皺起眉頭嗔了一句:“整日裡咋咋呼呼。”
翠芸不知從哪裡過來,跑的滿頭是汗,瞧見她們二人神神秘秘道:“姑娘,大新聞呢?”
綠蘿白了她一眼:“整日在外頭聽那些有的沒的,改日叫姑娘捏兩團泥巴塞住你的耳。”
翠芸知道綠蘿就愛這般唬她,有恃無恐道:“姑娘心疼我,才不會這般對我。”
綠蘿被她逗笑了,對著寶璐道:“姑娘,你聽聽她說的都是什麼話!”
翠芸硬著脖子搶白,“哎呀,綠蘿姐姐你就別擔心了,我就是偶爾在外頭湊湊熱鬧,什麼時候出去亂說過咱們房裡事情。”
綠蘿嚼了下,點點頭:“這倒是,也沒聽見外頭嚼過咱們房什麼舌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伸手就要去揪翠芸的耳朵,“咱們房有什麼能讓人說的,你這話說的!”
翠芸自知失言,笑嘻嘻的躲到寶璐身後去連聲的叫:“姑娘救我。”
寶璐一手搭在桌子邊啜著茶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倒是幫誰?”
翠芸一顆腦袋擠到寶璐前面笑嘻嘻道:“姑娘自然是該幫我的。”
“哦,此話怎講?”
翠芸極自然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這肉厚些,姑娘自然得疼愛我一些。”
寶璐、綠蘿笑了個仰倒,綠蘿玩笑道:“這麼說的話,你這厚的肉餓兩頓倒沒事,得讓著些我這肉薄的。”
翠芸腦子一轉似乎是這麼個道理,開始耍無賴:“姑娘想來是一碗水端平的,你怎麼說都是沒用的!”
綠蘿啐了她一嘴:“少扯姑娘當大旗。”
寶璐笑的無法喝茶,道:“我是社會主義一塊磚,哪裡有用哪裡搬。”
翠芸一時沒聽明白,探頭問了句:“姑娘你說什麼?”
寶璐拿指頭戳了一下她腦袋:“你個活寶。”
隔壁傳來一聲摔書聲,“整日裡嘻嘻哈哈的鬧什麼呢!”
寶璐嘴朝隔壁寶琪的房間努努,示意她們輕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