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人一躍跳上了馬車,眼神狠毒的看著寶璐。
寶璐害怕的雙腳都在打顫,下意識退了兩步,隨即往馬車下跳去,待在馬車上死路一條,這密函定會被歹人奪去,不若下來,四周都是謝嶠的護衛,機會還大些。寶璐想的很好,只要她奮力跑向最近的護衛,他們必會回身護她。寶璐用力跑著,手下不停將密函捲起。
但她實在低估了男女之間的體能差距,以及久居深宅女子與精幹刺客之間身手的差距。不過三四步,寶璐的後頸隨即傳來一陣痛楚,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只有一個念頭,慶幸已將密函捲起塞進腰帶之中,歹人若要找必有段時間,屆時飛劍他們也趕上來了。
寶璐眼前已有些模糊,但為了多拖延一點時間只能這麼做了。她咬緊牙關,直挺挺的往前倒去。
只聽“咚”一聲,寶璐的額頭生生的磕在堅實的青石地磚上,痛楚傳來帶著無邊的黑暗,身後隱約有數聲焦慮的呼聲。
幸好密函被結結實實壓在身下...
“嘶~”寶璐被痛醒,本能的要去按額頭。
“姑娘,那裡剛上了藥還不能碰。”
寶璐的手被一隻柔軟的手握住,她側目望去卻是染碧。
寶璐心生奇怪,望了望頭頂青色纏枝床帳,是她房間裡的床幔沒錯呀!怎麼染碧在這裡,綠蘿她們呢?
對了,密函!
寶璐一驚,忙往腰間摸去。
不見了!
“你醒了。”
謝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候著,聽見染碧說話隨即起身到床邊來。
染碧見謝嶠過來,十分知趣的退出來。
“密函呢!不會被他們搶走了吧。”寶璐十分緊張的問謝嶠,一激動扯動了額頭傷口,痛的扭曲了神情。
謝嶠忙按住寶璐,順勢坐在床邊,神色複雜道:“密函很安全,你好生歇息著。”
寶璐聽了大籲一口氣,扯著嘴角露出幾絲笑意道:“那就好了,我也算沒白撞。”
謝嶠想到方才令人揪心的清脆的撞額聲,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氣惱與一些說不明的情緒,帶著幾分無奈道:“歹人倒沒打傷你,自個兒把自個兒撞成這樣,你也太狠心了些。”
寶璐聞言,輕輕的按了下額頭,帶著幾分軟,怕是起包有淤血了。
謝嶠忙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莫要老碰,你們姑娘家愛美,小心留疤。”
寶璐嘶嘶的吸著氣笑道:“若用一個疤換大人的身家性命也值得了,也不枉大人的厚待。”
謝嶠見寶璐紗布纏頭還笑嘻嘻的,只覺得傻氣的緊,眸中又帶上幾分溫度,道:“這次是我大意了。”頓了下,本想說明但又不忍她這般真心被辜負,只嘆了一氣:“你也夠傻的。”
“他人投之以李我報之以桃,只求沒耽誤大人事便好。如今想來我確實傻了,那會飛劍已經往馬車這邊來了,我若機靈些把東西扔給他便罷,卻要自己拿著跑,還好沒丟了,下次定不會這般笨了。”
謝嶠淡淡瞥了眼她額頭的傷,道:“不會有下次了。”
“嗯?”寶璐猶還在懊惱中,聽他低喃了一句,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謝嶠微微一笑,道:“你醒來我便放心了,你好生休息著,我明日再來看你。”說罷,又往她房間看了一圈,只覺得十分素簡,心裡莫名生出一股不滿來,仍舊是按下不提,只皺眉道:“你院裡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只一個綠蘿我看著還算穩重,其他皆是孩子氣的,這幾日我讓染碧在此照顧你。”
“呵~”寶璐立即反應過來,這樣未免也太隆重了些,她讓誰照顧都成,千萬別是染碧,她可不想搞得滿城風雨。
謝嶠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也別這般膽小,總歸有我。”
寶璐縮了縮脖子,想到上次在京中給他賣了的事,心中並不十分踏實。
謝嶠心中嘆一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便道:“那我便去老太太身邊要個人來照顧你。”
寶璐慌忙阻攔:“大人莫去,我這一頭的傷不想讓老太太擔心。”
謝嶠皺眉,難得他想關心個人還要左右顧忌,只覺得十分憋屈,彷彿這府不姓謝一般。
寶璐見謝嶠皺眉,忙道:“綠蘿、翠芸二人是在我身邊伺候慣了,有她們便罷。”
謝嶠心性上來,正欲將染碧強按在她身邊,可見她膽小如鼠的模樣,不願叫她受著傷還要提心吊膽的,只好道:“你既不願,我也不勉強,你且好生歇著,若有什麼盡管同我說。”
寶璐盡量小幅度不扯著傷口的點點頭。
謝嶠見她十分拘謹心裡不願她再動彈也只好起身,又將綠蘿兩個喚進來伺候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