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嶠諷笑道:“嬤嬤慧眼如炬。”
“嶠哥心裡頭明白便罷。”說罷孫嬤嬤也領著丫環出去了。
謝嶠讓眾人出去,叫司書司畫二人留下。謝嶠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問二人:“你二人為何在此,方才究竟是何事?”
二人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出來。謝嶠聽罷冷笑一聲:“今日之事果然是張蓉蓉所為,不過你二人在剪雪樓之時,小安正去騙汪立之,而此時五兒也在剪雪樓內,那麼誰去指使的葉東家,小安也沒三頭六臂此刻如何知你們二人會在剪雪樓,是葉東家被她們收買了,抑或還有張家母女身邊別的人做的,還是根本有第三隻手。”
司畫也道:“我們走之時特地交代過沈八姑娘,但是方才過來之時沈八姑娘已經不在此了,看來是有人特地哄了沈八姑娘離開的。”
謝嶠道:“此事我會慢慢查清,牽扯其中的究竟有幾人,竟然這般大膽,假冒我之名將你二人支使開。”又對其二人道:“你們做的很好,你們要什麼獎賞盡管說來。”
司書司畫二人一喜,忙跪下去道:“我們姐妹二人也別無所求只道有個安穩的下半生便罷,但是大人給的期限實在太緊,我們姐妹二人一時還未安排好去路,還望大人寬限幾日。”
謝嶠沉吟,“今日有人敢借我之名行事,日後寶璐進了門難免受這些小人輕待。”又對著司書司畫二人道:“你們二人正缺一個名正言順出去的由頭,不若委屈一下讓寶璐藉以立威,日後我定保你們下半生無憂。”
二人一喜忙磕頭,感激不盡這才起身離開。
謝嶠又坐在細細思索了會,覺得今日這事諸多環節非張蓉蓉主僕三人能周全順利,若非司書司畫二人機靈,方才難堪的怕是他與寶璐了,張蓉蓉上京,身邊俱只有兩個貼身的,她院裡其他人皆是謝府之人,待會叫幾個來一問便知。
謝嶠起身往東側房,寶璐還在睡,因兩間房在樓的兩側,這麼大動靜竟也沒將她吵醒。
謝嶠也不急著叫醒她,反合衣倚在床外側假瞑。
寶璐醒來餘光瞥見男子的衣袍嚇了一跳,謝嶠聽到動靜睜眼,伸手按住她:“莫怕是我。”
寶璐回過神來,果然是謝嶠合衣倚在床邊,寶璐鬆了一口氣道:“嚇我一跳。”又道:“大人怎麼不在外待客?”
謝嶠展顏道:“待了半天無趣的緊,過來尋你說說話。”
自打二人定親之後,寶璐雖還習慣叫他大人,但兩人相處已有不自覺的親暱。寶璐聽了笑道:“也難為你了,往常還要擺三日,今年老太太嫌鬧才擺了一日。”
謝嶠拉近她細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只是一點剛醒的惺忪,並無別的症狀,這才放心笑道:“大冬日的睡覺仔細著了涼,待會我讓卷簾溫一盞暖湯來。”
寶璐笑笑道:“也怪不好意思的,明明是來賀壽的,還睡得這般沉,也不必麻煩卷簾了,我倒也不覺得冷,不過有些渴。”
謝嶠轉了目光看到桌子上倒是備有茶,道:“這裡茶倒是有,你睡了這麼久想必也冷了,待會我帶你去思我院吃些茶點。”
到底未過門,寶璐不免也有些避嫌之意道:“我待會去後頭便罷,往思我院去叫人看到了到底要生些閑話。”
謝嶠忍俊,玩笑道:“不過是叫人羨慕咱們琴瑟和鳴,有甚好怕!”
寶璐含笑捶了他一記:“我的臉皮可沒你厚。”
謝嶠順勢摟了她過來,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悶笑道:“咱們也別出去應付人了,不若就在說說話倒還有趣些。”
寶璐推了推她,推不動只得作罷,笑道:“這可不成,我家太太還在後頭,等久了必叫人來尋了。”寶璐又捧了他臉,揉扁揉圓,謝嶠也由她玩去,寶璐自己看了都覺得傻氣的緊,噗呲笑出聲來,又哄道:“好啦,也該出去了,不然真叫人笑話了。”
謝嶠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記,這才松開來,眉眼飛揚愉快道:“這我便甘願出去了。”說罷拿了繡鞋替她套上,又拉了她起來替她整理形容。
寶璐低了頭,臉頰微微發燙,任由謝嶠牽著出門。
“咚咚咚”腳步聲傳來,上來的是寶珏。寶珏一上來見二人手拉手便捂嘴笑了:“我來的不是時候。”
寶璐羞澀忙要抽回手,謝嶠握的緊不許她抽回去,含笑問道:“方才上來不見你,跑去哪裡了?”
寶珏指指那邊的淩霜閣道:“往那邊看寒菊了。”
謝嶠道:“這邊過去不少路,倒是沒迷路。”
寶珏笑道:“有個姐姐帶我去的,怎麼迷路。”
謝嶠不動聲色,依舊道:“你可認識她,她人現在還在淩霜閣?”
寶珏搖搖頭,“不認識,她帶了我過去便走了,不過她說是謝老太太讓她尋我過去玩,想必是老太太身邊的人罷。”
謝嶠依舊是含笑點點頭,“玩了一圈想必餓了,午宴快開始了,我帶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