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臺倒是心不在焉地為學子們打飯,時不時地看向門外,想也知道是在憂心梁山伯。就在此時梁山伯挑著水從外經過,祝英臺的目光轉向那處,一時間沒注意,將勺中的飯菜灑在了地上。
王藍田看了眼灑在自己腳邊的飯菜,怒道:“祝英臺!頭一次當奴才就知道看人下菜碟了,我少給飯錢了嗎?你這樣糟踐我!”
祝英臺也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對王藍田道歉,只得說道“大不了將我的飯菜給你不就好了!”
王藍田不屑地說“飯菜你賠的起,但本少爺吃飯的心情你賠得起嗎?!”
馬文才一直記掛著卿嫿說自己餓了,見他們吵嚷不停,便發了火“呵!王藍田,你這是要壞了本少爺吃飯的心情不成?!”
王藍田身形一僵,諂媚道“不敢!不敢!”然後便趕緊離開了隊伍。
卿嫿捏了捏馬文才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生氣。祝英臺這下打飯時認真了不少,卿嫿還向他多要了一盤菜。在馬文才疑惑的眼神下,她將菜放到了王藍田的桌上,又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馬文才也隨她,兩人安靜地用著午餐。
王藍田看著那盤菜半晌,“謝謝!”卿嫿聽見了,笑了笑,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專注地吃著飯。王藍田可能忘了,但是她還是記得幼時去太原收集藥材時,那王藍田曾幫過她,那會兒的他還沒有現在這些壞毛病,挺單純的一孩子。
或許因著這些事,此後的日子裡馬文才對王藍田的態度好了不少,王藍田也不在卿嫿與馬文才的面前行事放肆。
晚間時分,卿嫿看完了家書又回了信,見馬文才正在一旁擦拭弓箭,問道“這弓可還稱手?”
“再好不過了!”卿嫿見他真的高興,心中也很歡喜,不枉費她為那位高人做了那麼多天的廚子。
臨睡前若詩為卿嫿取來古琴,馬文才正倚靠在床上看書,見此便放下書詢問,“卿嫿是要撫琴?”
卿嫿點頭,想了想又問“可會吵著你讀書?”這是她的習慣,睡前撫一曲,全當放鬆自己。
馬文才搖頭,“我很期待!”
曲子很好聽,但馬文才並沒有並沒有聽過,想來是卿嫿自創的。“技藝高超,曲子精妙,想來卿嫿其他五藝也是不差的!”馬文才誇贊道。
卿嫿搖頭,“大哥說笑了,我就對樂精通些罷了,其他的皆是平平而已!”吩咐若詩收了琴,兩人便各自睡下了。
這日,品狀排名榜公佈了。馬文才與褚卿嫿分別位於左右榜首,大家都知道那是陳夫子勢利且看重此二人家世的緣故,心中雖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孩子們,這個品狀排名啊,只是借個名頭,是朝廷用來考核眾學子的一個方法罷了,以此來激勵你們。你們的心思更多的應該放在如何認真學習、經世濟民上,這才是正道啊。至於這朝廷選人也不僅僅是靠這個,還要看大家的文學德藝,所以大家還是要把這心思放在讀書上為好啊!”
山長王世玉安撫著眾學子,陳子俊是朝廷派來的學監,他也不好當著諸位學子的面駁了他的面子。
“這尼山書院不止有每月一公佈的品狀排名,還有每半年一次的期末考評,更有每年一次的皇家考評。所以孩子們,好好學習,爭取得個好成績,將來好為國效力!”
山長稍微緩了緩,才繼續說道,“今日,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大家——我們尼山書院有幸邀得客座教席。此人,經史見解超群,文章詩賦皆精,才名清譽遠播南北啊!”
陳子俊面帶疑惑,問道,“山長,請問這請的教席是何人啊?”
山長遲遲未開口,直到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才緩緩道來,“正是才女謝道韞!孩子們,你們有福了!現在,便隨我去山門前迎接貴客吧”
到了山門前,眾學子發現就連夥房的蘇大娘、浣衣房的劉大娘也都來了!可見這才女之名路人皆知。
祝英臺十分的開心,就連語氣中都透露著滿滿的笑意“山伯,謝道韞要來了,我終於要見到她了。”
梁山伯倒是明白他的想法“謝先生,確實才名遠播。”
“我今後也要像她一樣,巾幗不讓須眉就好了。”祝英臺毫不掩飾地說,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不可暴露身份!不過這梁山伯也是個呆子,對祝英臺的話竟然沒有絲毫懷疑。
祝英臺隨後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有很大的歧義,就慌忙地解釋道:“我——我是說,要像她那樣才學淵博,名傳千裡。”
梁山伯居然還認同地點了點頭,卿嫿看著他們也是說不出來話了。只是翹首企盼著謝道韞的到來,對這個未來的二嫂子十分好奇。她與謝道韞雖然見過,但那是小時候的事了,記憶早已模糊。
馬文才見卿嫿面露期待,心中很是不開心,故而不屑道:“女人家的,不好生在家待著,竟在外拋頭露面。”
一旁的秦京生立馬說道:“就是啊,文才兄!她也不過是因為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而出名罷了,不一定有真才實學。”
見馬文才沒開口,又說“聽說她都十七八歲了,竟還沒出閣,大概是生得太醜沒人要,便只能拼命讀書了。”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了馬文才,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