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因敬祖,常昆把話埋在心裡。若換個人,常昆自當開口明言,問:我何時見罪了你,你與我說了,若我不對,當如何便如何。
自無怨言也。
如是嘆息一聲,常昆搖搖頭,把許多思緒斬殺殆盡,轉道直奔兕君道場而去。
諸世山河社稷圖借不到,東皇鍾也黃了,便只有太極圖一路可走。
料想兕君雖是女子,卻是個豪爽的,找她幫忙借寶,欠她個人情,畢竟又有回道人的顏面在裡面,當是無憂。
持了法印,一路來到一處道場之中。
卻是好大一片青青草原。
其中甲木之炁縱橫,除了單調些,玄妙也是有的。
正見兕君臥在一頭大水牛背上,水牛吃著草,慢慢走來。
常昆笑道:“唐突來訪,兕君,請了。”
兕君跳下牛背,走上來哈哈一笑:“我說誰呢,原來是常兄弟。”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女漢子。
便道:“常兄弟新婚燕爾,怎不在家陪著婆娘,到我這裡來作甚?”
常昆笑道:“有事相求。”
兕君嘿嘿一笑,像極了回道人嘿嘿笑時的神態,師出同門,倒也難怪。
道:“先別忙。”
她笑道:“我正有一鍋好酒出爐,早聽說你也好酒,今天來了,不醉不歸。”
拖著常昆便走。
兕君之家,也是一處大宅,卻粗獷的緊,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人各性子不同,喜好不同,自然,各家道場亦是不同。
到了屋裡,見許多草木之靈為侍。
兕君乃甲木之靈,為草木之長,雖顯化外相是青牛,卻最喜的是草木之靈。那草原上許多牛群,這家中,卻都是人參靈芝奇花異草成精的人物。
花仙婀娜多姿,早是奉上飲食。
飲的是大壇的烈酒,食的是大塊的好肉,豪邁的很。
兕君只把合抱大的酒罈子提起來,與常昆痛飲。這酒的確烈性的很,尋常人物哪裡喝得下去?
便是真仙,喝了也得七竅冒火。
未成仙的,這樣的酒,一口下去,得被燒成灰燼。
一口嗨下一罈,兕君擦了把嘴上的酒漬,道:“我這酒如何?”
常昆豎起大拇指:“夠烈,好酒!”
兕君大笑,頗為得意道:“我費了好些年的功夫,才採來一朵太陽元火,以此火作爐,方才釀成此酒。”
又道:“這太陽酒我垂涎好些年了。當初還曾去太陽帝君處求太陽元火,可那太陽帝君實在吝嗇的緊,害得我只能自己採集。費了好大功夫!”
太陽元火,乃至陽之精火。屬太陽之道的本源顯化。自然是難得又難得的寶物。尋常只太陽帝君手中有,其他人要採集這火,須得以年長日久,慢慢凝練。
兕君為一口酒,專門花這麼大功夫,可見的確是好酒之人。
常昆笑道:“說我好酒,哪及的上兕君?兕君才是酒中仙!”
兕君聽的高興,連忙擺手:“哪敢當的酒中仙?杜康那老頭才是酒中仙吶!他手裡許多好酒,我是求之不得,釀也釀不出來呀!”
杜康乃酒中仙,也是人族一位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