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天跪地跪祖宗!
因為有了天地的存在,方有生靈的存在。因為有了祖宗的存在,方有後人的存在。
生而為人,俯仰天地,孝敬父母,不忘祖宗,此天經地義也。
如果因為有了強大的修為,便忘了本,那不是個東西。如果因為有了金錢權勢而忘了根,那也不是個東西。
人,要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
常昆想要做點什麼——在這樣的災難之中,可以想象,先人們將會歷經怎樣的苦難。
他自然不會離開這裡,華在這裡,華胥氏在這裡,伏羲和女媧也將降生在這裡。
常昆一直等到華離開茅廬畔,隔著重重深重的黑暗,目睹她安置隨她留下的一千族人,見她安頓妥當,想了想,又留了一些手段,這才往黑暗中而去。
赫胥氏部落的先人們在這段時間死傷慘重,尤以邊緣部落為甚。原本近百萬人口,現在遷徙著的,只有不到三十萬。
常昆發現一個問題——他自己,除了光和熱相關的神通、法術遭到壓抑,其他的神通倒也不曾折損什麼,一如既往。
他以為其他的大羅金仙與他一般無二。尤以他剛不久還與一位先天道君交過手,更忽視了這個。
此時常昆追上赫胥氏遷徙的族人們,才恍然想起不對頭。
如果大羅金仙的神通,除了光和熱遭到壓制,其他的可以動用。那麼在災難降臨的那一霎那,完全可以動用神通,將九方族人一瞬間挪移搬運匯聚,而完全不必如現在這樣——靠兩條腿。
人族雖然沒有先天道君,到大羅金仙可不在少數。
然而事實是,譬如赫胥氏,百萬族人十亭折了七亭!邊緣的部族,全靠兩條腿撤離。
現在要遷徙到首陽、有巢氏族地,也是如此。
常昆瞅著赫胥氏的大羅金仙,也就勉強動用一些力量,給族人恢復精力、療傷什麼的,完全沒有了大羅金仙的偉力!
常昆默然,也許自己的確是個特殊的。
一處山崗上,赫胥氏身披鳥羽,看著山崗下如洪流一樣經過的族人,抬頭四顧,微微嘆息。
她必須要在十日之內,趕到億萬裡外的有巢氏去,與人王及諸部首領商議未來的道路。她多麼想一把抓起所有的族人,幾步走到有巢氏,可她現在做不到。
她只能自己趕過去——還得捉緊時間。大羅金仙的神通,被壓制到了最低谷。諸般大道盡被黑暗所淹沒,無法操諸於手。
赫胥氏已與族人作了千萬叮囑,這一路上,要如何小心,如何謹慎。務必要保證族人們的安全。
常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赫胥氏的身邊。
這樣的境況,在以往是不可能發生的。即便先天道君,也無法矇蔽大羅金仙至其身側三尺。
現在能。
赫胥氏無法感應到常昆的到來。
常昆只好咳嗽了一身。
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赫胥氏聞的動靜,猛地轉身,看到黑暗中常昆的影子。立時,警惕大起。
常昆抱拳一拜:“在下常昆。”
赫胥氏眉頭一皺:“吾赫胥氏也。足下何意?”
常昆吸了口氣,道:“我亦人族。此番知赫胥氏西遷,趕來相見,實有一言。”
赫胥氏聽常昆說他是人族,便削微放鬆了一絲,道:“既是族人,但所欲言。”
常昆道:“黑暗淹沒宇宙,遮蔽大道,暫時看來,實無能為。光熱無蹤,萬靈難存,人族危矣。我有一策,或可聽之。”
赫胥氏一怔,立時放下一切皆備,誠懇道:“請你教我!”
常昆道:“真宇如此,實無能為。我聽說先天道祖亦已隕落。既如此,不妨換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