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華胥氏部落,暫時是安全的。
但華同樣面臨著整個人族——整個大荒生靈所面臨的難題,資源問題。
赫胥氏主族大部遷走,留下的物資並不多。如果省著使用,華胥氏部落能用個兩三年。但兩三年何其短暫?
而且氣候越來越冷,原本溫暖溼熱的雷澤畔,已開始結出霜花來。
華知道不能坐吃山空,她帶著小隊族人,每每深入雷澤,期望在雷澤之中,尋找到可供人族需求的資源。
常昆這段時間,則忙著思索制器的路數。
常昆說來並不擅長制器,唯一的經驗,大抵就是煉製自己那條昆吾槊。但昆吾槊是殺伐之器,眼下他打算煉製的,卻是將人送出真宇的器物,自非殺伐之屬。
路數大有不同。
有些制器的經驗,但更需要仔細琢磨。從方案到器材,還要兼顧那黑暗中的目光的威脅。
不得不仔細考量。
他整天窩在茅廬裡,為此絞盡腦汁。
當然,常昆並未忘了華,也不敢忘。在思考制器方案之餘,也暗暗關注華的動靜。她腹中的兩個,那是萬萬輕忽不得的。
氣候越來越難熬,甚至取水都漸漸成了難題——當大地結出厚厚的冰層,泥土、岩石被凍的比什麼都硬的時候,取水之難,無法估量。
黑暗侵沒在僵硬的大地之中,令其硬度,連太乙真仙,都幾乎奈何不得。
沒有光熱,無法點燃光熱,華要取水,只能靠一雙手,在冰面上一點一點的摳。而且這摳下來的冰屑,沾染的黑暗中的邪祟的力量越來越濃重,需要仔細處理,才能飲用。
這一點一滴,常昆都看在眼裡。
實在看不下去——每次華出來取水,都摳的指甲崩飛,皮肉翻卷,滿是血。
因此常昆動用神通,在茅廬前那顆已經被冰凍的樹下,造了一眼泉。
常昆這造的泉水,自然是冰凍不了的。
且每隔一段時間,常昆都往裡面打入一道法術,使這水充滿了純淨的元炁。
不得不這樣做——華的肚子漸漸大起來,裡面兩位,吸吮著華的生命,而華還要諸般操勞。如果不仔細補益,必將本源大損。
至於每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次,實在也是沒辦法的事。黑暗中的邪祟力量,具備潛移默化的侵蝕力。
如果沒有侵蝕,大羅金仙的神通打出去,不被外力介入,能持續到永久,是永恆的。
但想想連提挺氏人王那樣的大羅金仙,也被邪祟侵蝕的災獸所殺,就知道這邪祟,對大羅金仙的不朽本質有著怎樣的破壞力!
華有個習慣,每逢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來到這裡,在茅廬外那顆樹下,自言自語。或是敘說對大燧的思念,或是對腹中的兩個孩子的絮叨。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發現了這眼泉水。
這自然令她高興的不得了。
常昆也高興。
他做不到太多的事——雖然他作為大羅金仙近乎先天道君,區別於其他的大羅金仙,他大多數的手段不曾遭到壓制,但不能創造光熱,無中生有的本領,也給搞沒了。
如果還有,那麼人族不會缺乏食物。
無中生有,是大羅金仙的特性之一。
沒有了這手段,要吃的要喝的,只能向天地索取。
因此常昆在思索制器方案的同時,也在考慮另一個問題——能不能使某些可食用的植物,在這黑暗之中,也能生存繁衍。
為此作了不少實驗。
大環境如此,不比常規的黑暗概念,眼前的黑暗,是另一種大道層面的黑暗。常規的黑暗,比方說一顆星球的內部,地下河或者什麼地方,並非沒有生靈,有厭光的,甚至這些生靈可以自己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