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來怕也是凶多吉少——那威壓暴增之時,不分敵我。魔道的路數,雖然仿了邪物的道道,最終直指恐怖,但修為不足者,畢竟也要壓成齏粉。
伏羲倒是能夠理解,玄為何要半道而去。
雖然初衷也是為人族計,但走的路數不同。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當初有巢氏人王能容得下魔道,伏羲女媧未必容得下。
實也是如此。
玄的魔道路數,太過極端,直指恐怖。有巢氏時,領地內紛亂殺戮,的確容得下,且還有助益。
但在伏羲、女媧兄妹這裡,則不然。
一則伏羲、女媧早制規制,條條框框,頗有約束。
二則這兄妹二人已入先天大道,成了人族有史以來最強大存在。當初人族沒有入了先天大道的族人,以至於有巢氏人王委曲求全,鎮壓不住萬族蒼生的相食相殺。因此有魔道生存的餘地;而現在,伏羲、女媧兄妹,強橫之極,莫說萬族已損失慘重,便不曾損失慘重,有那幾位先天道君,又如何?
這一對兄妹,完全鎮的住場子。
鎮得住,便對魔道的路數,沒有了需求。而魔道的極端,又不利於團結。因此魔道便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玄大抵早知此間,因此果斷半道而去。
其實他是小看了伏羲和女媧。
他們的心胸,實在是無可計量。哪裡又容不下區區魔道?其實伏羲早有計較,如何安排魔道路數了。
可惜玄不知道。
事已至此,伏羲也無可奈何。他現在有大把大把的事要做,沒時間去把玄這些修行魔道路數的族人找回來。
道:“等安頓下來,我再去把玄找來。”
女媧道:“他大抵擔心我們容不下他。”
伏羲微微搖頭:“他走上魔道的路數,這路數我仔細思量過——便他原本是個性情豁達寬厚的,也慢慢要走向極端。也不怪他多想。實在是路數如此。”
道:“暫時放在一邊。他們這個路數,邪物、災獸不會為難他們。稍作遮掩,施些手段,怕還會被邪物接納。我們這裡現在更難些。”
他望了望天,還是黑暗深邃,道:“恐怖雖又被壓下,但也只是暫時。未曾徹底解決之前,還有驚天動地之時。此間已有教訓,須得仔細思量思量,作個提備。莫等到事發,又如而今,令族人死傷慘重。”
他信手一招,從華胥氏的廢墟之中,召出來一口大鐘,摸索間嘆道:“這鐘也壞了...我便以此為基,煉個鎮壓鴻蒙的先天寶物出來,以之抵擋今日這般災禍。”
這口鐘正是當初伏羲以一段桐木所制的鐘,與他那張琴一併製出。一直懸在華胥氏的巢外,每每敲響,屏退邪祟。
而今卻已是損壞了。
但本質還在,而且祭煉了這麼多年,根底也有。
女媧則道:“我打算將各部損壞、未損壞的巢全都收集起來...哥哥,我須得以你先天八卦的大道相助,煉一方大宇宙出來。若遇事急,便將族人安置其中。”
伏羲思忖一二,深以為然道:“正該如此。”
想了想,他便從懷裡摸出一塊帛書來,遞給女媧:“此洛書也,乃蒼龍之逆鱗所化。正好用以承載你要煉製之大宇宙。”
又道:“當還有一幅河圖,二者合一,定有奇能。不過而今還不到河圖出世之時。等河圖出世,便也給你。”
兄妹二人言說時,那小女嬰坐在伏羲肩膀上,安安靜靜的玩耍伏羲的頭髮。
女媧接過洛書,目光落在這小女嬰身上:“她喚哥哥為爹爹,哥哥喚她作‘宓兒’,我看她是這洛書所孕育,莫非...”
伏羲笑道:“舊日我是我,今日我還是我。我是你兄長,大燧與華之子,是人王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