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推著老太爺到了沙發旁，目光看向蘇河，認真叫了一聲：“小少爺，我是老王。”

蘇河對老王微微點頭：“王伯好。”

隨即蘇河朝蘇爺爺走過去，蹲在對方的輪椅面前，仰著腦袋輕輕叫了一聲：“爺爺。”他聲音很輕，很溫柔，彷彿帶著無盡的思念與親密，讓爺爺心裡突然就徹底化了，恨不得將大孫子緊緊抱在懷中。

不過爺爺並沒有那樣做，他只是伸手輕輕撫摸蘇河的腦袋，頓了好一會兒才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乖孫子，回來就好。”

“爺爺，我回來了。”蘇河說。

爺爺努力傾身靠近蘇河，終於還是沒忍住將孫子緊緊抱住，雙手卻始終覺得不夠，越發用力。

老王和家裡的傭人們都沒有出聲，蘇毅和安心站在一旁也很安靜，他小心摟著自家老婆，目光看向蘇河，視線卻彷彿透過對方看向了什麼厭惡的東西，視線冰寒。

剛才回來後，他並沒有問蘇河太多，只是問他過得好不好，大嫂怎麼樣了，他說要去把大嫂一起接回來蘇家。

可是蘇河說，他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他現在是住在顧家，過得挺好的。

挺好？

眼瞎了腦袋上還帶著傷叫挺好？還有大嫂是怎麼死的？雖然不排除意外，但是從他所看到的蘇河的現狀來看，蘇毅總覺得這些事樁樁件件都不簡單。

不過蘇毅沒有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他只是微微點頭，讓蘇河安心住在這裡，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家。

他說：“我給爺爺打個電話，他給多年的老朋友祝壽去了，知道你回來，爺爺肯定很開心。”

隨即蘇毅就給蘇爺爺打了電話，爺爺就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安心覺得肚子有點痛，蘇毅就扶著她先回房了，讓蘇河陪陪爺爺，他很快就會下來。

蘇毅和安心離開後，爺爺才放開抱緊的蘇河，稍微起身看著對方的臉，這一看目光就冷了下來。

這雙眼睛，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樣。

這不是一雙健康的眼睛。

爺爺伸手輕輕覆蓋住蘇河的雙眼，並沒有看到或者感覺到對方的瞳仁波動，已經死亡的神經並不會給出任何反應。

“爺爺當初，就不該放瑤瑤和你離開。”爺爺這麼說，聲音清冷帶著哭腔，摸著蘇河的手指不住顫抖。

蘇河握住爺爺的手，對爺爺露出笑容，輕輕說道：“爺爺別擔心，我很好的，眼睛也不是完全看不見。”

“看得見？”

“能看到模糊的黑影。”蘇河說。

爺爺問：“瑤瑤沒有一起回來嗎？她是不是還不能原諒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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