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那個故事，卻絕對不願意用之前的筆名，無法認可之前自己寫出的內容。

原主並不是覺得自己成長了可以鄙視當初的自己，而是因為……

“你知道鵬程萬里吧。”蘇河突然輕聲問於子辰，目光依然盯著墓碑上姐姐的照片，笑容無比寂寞。

“嗯。”於子辰輕輕應聲。

他知道鵬程萬里，三年前這個人也是基點閱讀網的大神作者，寫過一本非常火的長篇，文風大氣磅礴，敘事生動自然，網站粉絲超過八十萬。

不過於子辰知道鵬程萬里，並不是因為他是對方的粉絲。

他是從蘇河那裡聽說的。

三年前的蘇河告訴他，對方之所以寫小說，是因為崇拜鵬程萬里，所以才會取了個【萬里山河】的馬甲名。

三年前的蘇河努力在模仿鵬程萬里的寫作手法，文風太刻意的靠近鵬程萬里，所以導致有些地方會顯得莫名突兀。

三年前的蘇河說過，要是鵬程是女生，他一定會娶那個人。

於子辰轉頭看著蘇河，雖然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他還是會嫉妒，嫉妒蘇河曾經在意過的物件。

蘇河沒有抬眼，而是伸手過去輕輕撫『摸』照片上姐姐的臉，冰冷的觸感。

頓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我曾經真的很崇拜鵬程，可是……可是那個人，他殺了我姐姐……”

所以原主才捨棄了和【萬里山河】這個筆名相關的東西，所以他才無論如何都不願承認前塵盡忘和萬里山河其實是同一個人。

他真的害怕再想起，是他將鵬程萬里帶到家裡……眼睜睜看著姐姐在自己眼前血流滿地，卻笑得溫柔無比，最後還對他說對不起。

蘇河抬手輕輕擦過自己的眼角，因為記憶非常清晰，所以現在哪怕由他想起來，也會覺得淚腺不受控制。

“鵬程原本是我上高中時在打工的地方認識的前輩，我們都很喜歡小說所以很容易就成了朋友，我崇拜他，是他的腦殘粉，我對他沒有任何秘密，甚至常常帶他回家……他……強女幹了我姐姐，姐姐拼了命逃出房間，她說會去報警，卻被陸鵬程連續刺了27刀……我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陸鵬程他在……我好不容易才阻止了對方，卻沒能將姐姐救回來。”

“姐姐是個樂觀又堅強的女孩，直到死，她都在笑著，她笑得非常溫柔，又好看，非常溫暖，又漂亮，明明是我害死了她，可她卻對我說對不起！”

於子辰將蘇河整個抱住，目光看向墓碑上女孩的照片，就是現在，他也彷彿看到女孩對他們笑得溫暖。

她一定是想對蘇河說【沒關係】，一定是想讓蘇河不要自責。

於子辰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蘇河，他以為自己過去的人生已經夠黑暗了，可是和蘇河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他卻還那樣去『逼』迫對方，對對方大吼大叫，質問對方為什麼不依賴自己。

這種事，根本不是簡單的“依賴他”就能拿出勇氣來面對的。

“姐姐死後沒幾天，我就繼續去學校上課了。”蘇河再次低聲說道，非常努力，聲音卻還是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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