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寧城,是爺爺的地盤,也是裴家其他人的地盤……
裴臨章順著紅點在餐廳的魚缸裡找到了陳辭的手機。
而這時,黑壓壓一群保鏢集結在餐廳門口。
裴臨章見狀,將手機擦幹水分,再把手機遞給一旁的裴澤蘭,叮囑道,“拿著,你先回天海去。”
裴澤蘭乖乖點頭,有四個保鏢將他送回了天海。
那是小叔在寧城的家,那裡是安全的。
陳辭昏昏沉沉醒來時是被綁在懸崖邊上,海浪兇猛地拍擊著底下的石頭,陳辭的腦袋還是有些昏沉,導致他看人也跟著模糊不清。
“哎,醒了就別裝死。”一雙粗糙的手拍打著陳辭的臉,“給你個機會,臨死前讓你看清楚老子是誰!”
陳辭緩了好一會兒眸子才漸漸聚焦,映入眼簾的是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男人的臉上全是亂七八糟的汙漬,包括他那濃密的絡腮胡上也黏著不明碎屑。
“沒認出來?”男人一把揪薅起陳辭墨黑的短發,咬牙切齒提醒,“初一開學你們讓誰道歉了?……”
“王宇?”陳辭的腦子裡忽地想起來這個名字。
“呵……怎麼,現在滿意了嗎?”說罷提著陳辭的頭發迫使他的腦袋抬起,男人的手勁很大,但麻藥還沒過勁陳辭並沒有多少感覺。
“你踏馬好好睜眼看看,看看你們把老子家害成什麼樣了!”
男人忽然情緒失控,抬手在陳辭白皙的臉上狠狠扇兩巴掌,然後又將陳辭往崖邊踢了踢,堅硬的石頭剮蹭著陳辭的肌膚,但他來不及去感知疼痛,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半邊身子已經懸空了。
陳辭嚇得冷汗直流,強壓恐懼道,“你是王宇的誰,父親?”
男人不說話,眼神裡的殺意盡顯,這下陳辭慌了,忙開口試著拖延些時間。
“你不是要我死得明白嗎?那你繼續說啊!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再等等……再等一會兒,他相信裴臨章一定會找過來。
王宇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說?說什麼?說當年就因為一點小矛盾,那個裴臨章他不擇手段,硬生生把我搞得傾家蕩産嗎?還是說我父母受不了打擊心髒病發走了、我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不認我了?”
王宇想到這些悲痛欲絕,他解恨般又扇了陳辭幾巴掌。
“還是說,我從一個暴發富,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唾棄的窮光蛋,而且還突然被診斷成神經病送去了精神病醫院嗎?”
“我費盡一切才從那裡面逃出來,出來後無人敢用我,我只能流落街頭,靠撿垃圾為生,像條狗一樣活著!”
王宇咆哮著,眼底的熱淚滴到了陳辭的臉上,上一秒還在亢奮的他忽然又壓低聲音,幾近呢喃般無力地說,“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
直到此時陳辭似乎從中明白了什麼,裴臨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利用了。
麻藥勁已經過了大半,他試著跟男人解釋,“叔,你別沖動,這件事一定有誤會,你先放開我,之後我一定給你個交代可以嗎?”
“呸!”男人啐了一口,滿臉不屑,“誤會什麼?你記住了,你、裴臨章還有那賤丫頭我一定會全部殺光!呵呵……”
說到這兒男人的面部表情逐漸扭曲猙獰,他陰森笑著將陳辭一點一點往外推。
“我淪落至此憑什麼你們可以安然度日!一個都別想好過!”
陳辭知道再解釋也沒有用了,還好麻藥過勁手上也有了些力氣,他雖然被綁著,但幸好腰部位置有塊凸起的石頭。
他死死抓住那塊石頭作最後的掙紮。
要死了嗎?到這一刻陳辭依舊沒有意識到死亡的恐懼,他只是忽然有些想裴臨章和裴澤蘭。
他們還沒正式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