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這些人,那些上門求親的更叫他提起心。
因為其中不乏達官顯貴,而父親多年不得寸進,若一時想茬只怕要葬送了妹妹的下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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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便計劃好了,妹妹的性子簡單,深門宅院固然顯貴,女子卻大多掙扎其中不得解脫,倒不如叫她低嫁,只要他與父親壓得住,夫家便絕不敢有異心,妹妹也能過的舒心自在。
萬幸父親也拒絕了那些人。
他以為父親也是如此想,便天真地放下了心。
那時他從未想過關中一行是父親刻意支走他,關於妹妹的婚事,他甚至都安排妥當,只等回來就準備交換庚帖。
卻不想經此一行,卻物是人非。
後來他才知道,不是父親為了妹妹著想拒絕了達官顯貴,而是他所圖甚大,根本不滿足於區區江寧地界的利益權勢。
那是他第一次對父親動了怒,若非礙於孝道與心中那點父子之情,他甚至想拔劍揮向這個將妹妹推入火坑的男人。
父親的臉色卻平靜得可怕:“硯兒,你我父子皆非無能之輩,卻只能屈居於此,不得寸進,為父知你志在四方,你就當真甘心當下?”
“男兒志在四方,該自己拼搏,而並非賣了妹妹上位。”
“可你要知道,壓著我們的是誰,天潢貴胄,也只有天潢貴胄才能壓得住。”
沈承硯並不苟同,卻心知與父親觀念不同,話不投機。
他轉身離開。
可任憑他再如何動作,皆已成定局,妹妹甚至已經進了宮,得了聖寵,據聞很是風光。
到底是親手養大的妹妹,比之尋常兄妹感情更深,那段時間的他懊悔與怒氣交織,不斷回想起妹妹的性子,她那樣簡單的人,如何能在那吃人的深宮裡活下去,更遑論得寵。
即便得寵,又要擋了多少人的路,防備多少明槍暗箭。
父親被權勢蒙了眼,竟當真忍心叫妹妹入深宮,或許此生都不得相見。
他思來想去,卻依舊無法,深夜難眠,只能枯坐桌前,寫下寥寥數語,寄予京城。
不久後,他得了皇帝密信,趕往京城。
臨行時路過尚品齋,他猶豫之下,還是買了一份點心帶走,他記得妹妹最喜歡這家的糕點。
日夜兼程到了京城,而皇帝的態度也表明了要重用他,他卻並無激動情緒,因為他深知自己得到的一切是因為什麼。
他想過妹妹在宮裡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可沒想到竟會如此艱難,處處危機。
風寒、燒傷……
做姑娘時連涼水都沒碰過的妹妹,一朝入宮,竟落得如此,她那樣沒有心機的性子,如何能在一群豺狼虎豹中生存下來。
父親怎麼忍心。
他死死握住拳頭,方才不至於叫自己情緒外洩在宮人面前。
由此,他心中想要建功立業的念頭更強烈了,他深知皇帝的恩寵不可靠,即便妹妹容貌絕色,可在看慣美人的皇帝看來,卻未必稀罕至極,同為男人,他更能明白幾分男人貪花好色的本性。
所幸青州一行還算順利,皇帝於政事上並不糊塗,也打算重用他,他心裡清楚若辦好了這樁事,再回朝時自己必定不再會是這般光景,只要他得用,妹妹的日子就不會難過到哪裡去。
也所幸陸松雲此人當真也有大才,同他共事很輕鬆,因為曾研讀過他眾多文章的緣故,他對此人的脾性和行事作風也有幾分瞭解,可接觸下來才發覺,他比他想象中更要出色和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