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遞給時雨,時雨一新奇,忘了煩心事,和他學怎麼編兔子,編出來卻像老鼠。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教人怎麼編老鼠了,如果她還記得自己是怎麼編出來的的話。
回家路上,已是傍晚路過成串的小攤,擺滿小路兩旁,很多認不出是什麼的奇形怪狀的零部件,以及老舊的盜版書。
“這是什麼?”
時雨蹲下,從小攤上撿起一本薄薄的老舊編發書。
短影片多方便,隨時都能教會你“十個小技巧”,圖解書明顯過時,趕上印廠不好,印糊了,看都看不清。
奈何時雨覺得有意思。
她勾了勾自己面頰旁的小辮子,撿起那本書,裡面果然印得很糊。但她還是翻出五塊錢,買了下來,遞給池一。
“你多學點,不然只會編一條辮子。”
“我看了就會了。”
給貓換過了水,添了牛奶,時雨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空房間的最中央。
“就這個吧。”
她在書裡挑了一個最簡單的發型,翻到那一頁,遞給身後的池一。
他看過來,又把書還給她:“你舉起來,這樣我方便看。”
只有五步,還要舉起來嗎。
時雨把書舉高。
“還是看不到。”
他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挪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又把書抽走,把她的手指重新捏上。
“這樣正好。”
時雨就這樣一直伸直手臂舉著,任由他在頭上動作,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就算他把自己的頭發編成雞窩了,她也不知道。
灰塵在空氣裡粒粒分明,她舉書舉得手都酸了,脖子僵硬。
“還有多久啊?”她實在忍不住要問。
“很久。”
“啊?”
“算了,我也累了,不編了。”
池一忽然放棄,把鏡子塞到她的手裡。
“就這麼放棄了?都這麼久了,就做完唄……”
時雨撇嘴,低著腦袋對著鏡子看,誒了一聲。
“這是沒做完?”
好看,很好看。
小小的三股辮合成一個花苞,過渡自然,每一根頭發似乎都被認真對待,比理發店宣傳照的效果還好。
她快速翻動書頁,在盤發分類的最後一頁上找到了發型教程,最後一頁,意味著最難也最精緻。
他小時候就喜歡編草,就好像一直在為這一天練習。
她去看池一,他已經轉過身不看她。
“編這麼複雜,都不好看了啊。”她一臉嘖了好幾聲。
“你有沒有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