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他出去了，好像說去見什麼人，陸總有事嗎？要不我給錢哥打個電話？”

“不用，就是吃個便飯，沒什麼要緊事，你去忙吧。”

“……”

服務員把他們安排到二樓東南角一間十分寬敞的包間裡。

“還是涼茶？”服務員問，“加冰嗎？”

陸昱晨聞聲睨了梁璐一眼，很快回頭對服務員說道：“常溫。”

服務員心領神會，臨走前，特意多看了梁璐幾眼，笑的隱晦……

幾個人坐下沒多久，菜便上齊了。

一大桌子的菜，全都是梁璐沒見過的，面在這裡只是一份主食。

盯著這些菜，梁璐不由的想起高中時參加競賽，在京北時的情形。

那天，他也像今天點了一大桌子菜，她清晰的記得當時因為擔心付不起錢提出想換一家時，陸昱晨善意的謊言……

也許是想的太過出神，以至於林起雲一連喊了她兩遍，梁璐才反應過來，“嗯，在呢。”

林起雲說：“能吃辣嗎？”

梁璐低聲應道： “能吃。”

林起雲皺了下眉：“不是前幾天剛拔了智齒？”

“嗯？”梁璐愣了下。

“想什麼呢？”林起雲：“這麼出神。”

“我……”梁璐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她高中時，也是這樣時常走神嗎？”林起雲看她迷糊的樣子直搖頭，順嘴開起了玩笑，“怪不得原本那麼好的成績最後只上了個東山師範。”

這話顯然是和陸昱晨說的，聽到這一句，他原本還算晴朗的面色，莫名沉了下來。

梁璐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小聲解釋道，“才不是呢，我考上了京北的。”

“是嗎？”林起雲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倒不是他八卦，只不過梁璐這件事當時在溪水鎮也引起過不小的轟動。

藉著這個機會，林起雲問出心中一直疑惑的問題。

“那你為什麼最後沒有上京北？那麼好的學校你不上，偏偏選了排不上號的東山師範。”他說，“京北大學是有什麼你不想見到的人？”

最後這一句本是一句玩笑話，對面兩個人的臉色卻同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梁璐似是看了眼陸昱晨，隨即很輕的否認道：“才不是，我、當時特別想報考京北大學……”

林起雲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情緒，偏頭看了眼陸昱晨，問道，“你們不是高中同學嘛，你知道她為什麼沒去嗎？”

一句話落地，空氣瞬間沉默下來。略顯逼仄的空間，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梁璐正想著如何將這個話題帶過去，下一秒，她忽然聽到，沉默許久的陸昱晨嗓音沉沉的重複了一遍林起雲剛才的那句話。

“有什麼不想見到的人……”

風吹過竹簾發出簌簌的響聲。陸昱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輕點著桌子，思緒忽然被拉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深秋。

梁璐那樣一聲不吭的走掉後，生氣、消沉了足足一個多月的陸昱晨，最終還是拗不過內心想要和她聯系的渴望。

他放下臉面，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長長的微信。

微信的具體內容，陸昱晨現在已經記不大清楚，但是最後一句話，他想這輩子都不可能忘的掉。

是七夕那天想說卻忽然被打斷的那一句，也是吃完火鍋後，他說想等高考結束對她說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