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直接回村裡，反而了攏了攏衣服，小跑著來到了供銷社。

現在已經臨近下班時間，大雪的緣故讓天色早早黑了下來。

供銷社的售貨員坐在櫃臺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瞌睡。

大門開合，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

“你好，我要給家種豬買一些催情藥。”

售貨員打量著面前這個柔弱的小姑娘，雖然長得不錯，但身上帶著一股子臭味。

聞起來是那種家裡常養豬的那種沒錯。

售貨員從櫃臺最底下取出一包藥，扔在李菲菲面前。

“諾，兩毛。”

“一頭豬大概用一半的藥量就行，控制著不能用多，不然母豬受不了。”

售貨員的話直白，讓什麼都沒經歷過的李菲菲臉色漲紅。

李菲菲心中還在猶豫著，耳邊響起了售貨員催促的聲音：“快點啊，小姑娘，我們下班了。”

想著病床上躺著的何英傑，李菲菲下定決心，從口袋裡掏出兩毛錢，遞給售貨員。

隨後將貨櫃上的藥揣進兜裡，頂著風雪出門。

李菲菲沒有選擇坐驢車回去，反而一路走回了清原村。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小時候在家裡的生活，長大了在學校的生活，被分配過來以後的生活。

小時候家裡父母偏心那窩囊廢哥哥，長大了學校中的女生嫉妒她的漂亮聰明，男生只惦記著她的臉和身材。

來清原村後遇到周博藝做的一切，不過是誤會她是杜若暉的妹妹。

拋開這一切不談，沒有人愛真正的她。

她養成今日這自私自利的性格，和所有人都少不了關系。

唯獨何英傑。

他喜歡的是李菲菲這個人。

喜歡她的破破爛爛，喜歡她的心術不正，喜歡她做的一切，哪怕是身上那廁所的臭味依舊愛著她。

她這種人何德何能，能得到這樣純粹的愛。

所以李菲菲剛開始對著何英傑無限作死，只希望他能發現自己的真面目，從而遠離她。

可是，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心甘情願地被人利用，被人騙。

李菲菲一邊走一邊忍流著淚，風一吹，眼淚刺骨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