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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同年九月,戰爭全面爆發。
顧鶴庭在那個偏僻的村落休養了數十日。
冷玉修每日早起,煮一碗清粥,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粗布麻衣。日出而起,日落而寢,沒有紙醉金迷,也沒有歌舞昇平。這段日子,算得上是顧鶴庭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最枯燥的時光。
卻也是最寶貴的時光。
他們像一對世間最平凡的夫妻,在這一方院落下過著最平淡的日子。
沒有世俗的偏見,也沒有旁人的阻礙,在這裡,他們只有彼此。
離開的前一晚,冷玉修開始收拾起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沒什麼可收拾,來時就什麼都沒有帶,走時自然什麼也帶不走,只是簡單的整理了兩件衣服。然後冷玉修便打掃起屋子來,盡管知道不會有人來住,可她還是希望能將這裡幹幹淨淨的交還給它的主人。
顧鶴庭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在旁幫著一起掃地。
冷玉修擦著桌子的手突然緩慢了下來。
男人穿了一件灰白色的粗布中式褂子,天氣有些熱,露出兩條精壯的手臂,他彎著腰,一寸一寸掃著腳下的土地,頭發不再梳得一絲不茍,下巴上甚至長出了鬍渣子。
在她的印象裡,顧鶴庭永遠穿著最體面的衣服,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眼前的男人卻是一副荒野村夫的模樣。她心中覺得有些苦澀。
那一夜,冷玉修失眠了。
顧鶴庭也是。
他們躺在狹窄的木床上,依偎著聊天,天南地北,從過去到現在,卻唯獨沒有聊起將來。
在這個搖搖欲墜的時代,將來何其奢侈。
天亮以後,站在院子前,冷玉修最後一次深深地看了眼這裡,然後對著身邊的人說:“走吧。”
顧鶴庭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痴痴的看著她,猶豫再三後,還是開了口:“玉修,你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不忍卻也不捨。
冷玉修眼含著笑,挽起男人的手腕,朝門外走去,沒有說話。
破舊的木門再次合上,牆角的竹葉在風中搖曳,似是在告別。整個院子沉寂了下來,彷彿不曾有人來過。
泥濘山路上,一深一淺兩排腳印。
男人牽著女人的手,走出了很久很久。
在村口的時候,遇到了村長。
是個頭上纏著布條,滿臉鬍子的老漢,身邊還有個嘰嘰喳喳的男孩,是他的孫子。
“丫頭,走了啊?”他熱情地和冷玉修打招呼,還不忘上下打量著顧鶴庭。
冷玉修笑著回答說是,揮揮手與他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