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迪和秦牧被巨大的衝擊擊倒,洪水泥石流將二人人別衝到兩邊,洪水肆意的衝擊著密道,二人在泥沙裡掙扎著爬起,快速的上了臺階。
洪水在奔騰,追蹤著他們的腳步,剩下的只有本能的逃跑。
“‘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白芷正揹著《赤壁賦》,忽聞水聲撞擊牆壁的聲音,白芷倏地站起來,“沙迪,沙迪……”
白芷剛站起來就看到一個黑影跑過來,“沙迪。”
“白芷,快合上箱子,”沙迪說著已經到了眼前,藉著火光白芷看到他臉上身上的泥沙,沙迪立刻從揹包裡拿出氧氣罐背在白芷身上,背上揹包,將先前固定在箱子上的繩索拉緊,然後拖著箱子下臺階,“白芷,跟上我。”
“好。”白芷的聲音明顯是顫音,不過她還是舉著火把跟了上去。
下了臺階轉彎處就看到呼嘯而來的洪水,白芷的全身肌肉繃緊,緊緊跟著沙迪的腳步,水已經沒過小腿,白芷被水撞擊的有些站不穩。
也許是剛開閘,洪水正在撒歡,白芷定神,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拿著匕首扶著牆壁,沙迪一手託著箱子,一手拿著匕首扶著牆壁,目光堅定的盯著前方。
再下一個臺階,就能看到“閘門”,正如一個破了口的黃河堤壩,讓人生畏,不敢從那裡鑽過去。
那道坎好似強悍的敵人入侵,肆意地攻城略地,不給你還手的機會。
白芷如同汪洋中一葉扁舟,此時她只有腦袋還露在外面,嘴角邊的呼吸管道她不捨得用,大口吸收著僅存的一點氧氣。
“沙迪,你怎麼辦?”白芷問了幾次這個問題,沙迪都是一言不發,現在靠近堤口越來越近,白芷再也忍不住。
怒哮中似乎夾雜著人聲,白芷側耳細聽,好像是秦牧的聲音,白芷頓時歡喜,“秦牧,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白芷,”秦牧聽到白芷的立刻叫了一聲,白芷側耳細聽著,忽然看到咆哮中的水柱裡冒出一個人頭,然後一下子又淹沒在洪水中,白芷一驚,稍微加快了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栽進洪水中,急忙將匕首扎進泥漿牆壁借力穩住。
秦牧的腦袋又一下從洪水中冒出來,朝著白芷他們走來,“你們都還好嗎?”
“我沒事,沙迪沒有氧氣怎麼辦?”
“沒事,我們兩個用一罐就行了,放心吧,我們憋氣沒問題。”秦牧一邊吐著嘴裡的水一邊說道,眼睛自始至終都是盯著白芷,眼眸熠熠生輝,“白芷,終於見到你了。”
秦牧的話淹沒在怒吼咆哮的洪水中,白芷只是看到他嘴巴在動,並不曾聽清他在說什麼,洪水已經沒過白芷嘴巴,她只能仰著頭呼吸著頂層夾雜著濃重腥味的空氣。
突然,沙迪一直託著的漂浮在水上的木箱子像是受到某種召喚,一下子朝著水柱堤口飄過去,沙迪手裡纏著繩子被一下子託著摔倒,秦牧極快的扶著他。
木箱已經消失在泛濫的洪水中,沙迪的手被撕扯著,秦牧極快的將腰間的鎖釦連線了沙迪腰間的鎖釦,二人一起鑽進洪水堤口,白芷隱約聽到一聲,“白芷,跟上。”
白芷最後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腳步虛浮,摸著牆壁到堤口,她被各種撕扯、推搡、撞擊、吸力等衝擊著。
整個身體如同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絞盤裡,痛苦萬分,彷彿挨不到施行結束。
終於摸到堤口,白芷剛挪動腳步,一下子被噴湧的水柱給擊倒,她摸到氧氣管放在嘴裡,然後在地上趴著轉身,手裡拿著匕首每爬一步都用匕首扎進泥土裡防止自己被水衝回去。
出了堤口,白芷好幾次都被衝了回來,她在水中踢蹬,拼命的向上遊,終於擺脫了堤口巨大的吸力,睜開眼睛,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白芷為了節省體能,順著水流的方向向上遊,偶爾還有什麼東西碰到自己,或許是裂縫中的破壁殘垣,或許是水中的魚類,白芷也沒睜開眼睛,只奔著一個方向遊……
身體肌能只剩下本能,雙腿已經不受控制,白芷睜開眼睛,眼睛被水裡的浮萍颳得生疼,不過已經有了光亮,白芷狂喜,終於看到了一點希望,她急忙奮力朝著那一星點光亮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