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蘇先生說家裡還有事兒，就不留下用飯了。是吧，蘇先生。”姚若芸轉眼又變得笑盈盈的，對姚林氏解釋道。

姚林氏一愣，原來是有急事啊。“哦，那蘇先生下回有空了，再來家裡吃飯吧。”

話已至此，蘇志業只好彎腰行禮，告辭回了家。

姚家三人開始用飯，飯菜特別簡陋，只是多了一盆蔥花蛋湯，所以還能吃得。姚林氏一邊吃飯，一邊打量姚若芸：“若芸啊，你剛剛跟蘇先生說啥呢？”

姚若芸面色不改，給姚林氏夾了一筷子蛋花：“娘，沒啥事兒。是蘇先生想起來家裡有急事，正要告辭呢。”

“哦。”姚林氏心下安定，不再說啥。姚若照端著一碗飯，兌了蛋湯，吃的嘩啦啦響。“娘，我們明日休學。我要去河裡打魚，好回來給姐補補身子。”

姚林氏笑起來：“去也行，但是自己注意，別掉水裡去了。”現在天也熱了，水裡魚蝦很多，小孩子去撈點魚也沒啥。

而姚若芸一聽到魚，腦子裡就想起各種菜式，紅燒鯽魚，豆豉鯿魚，糖醋黃魚，水煮魚片……直想的嘴裡口水一瀉千裡。抹抹嘴，姚若芸轉頭問姚若照：“你去甚麼地方抓？”

“就在村西邊的小河裡，姐你放心，我可會抓魚了。”小小少年笑嘻嘻的，一雙眼珠子又黑又亮，特別機靈。姚若芸心裡歡喜，摟住小少年就是一頓揉：“那姐也跟你一道去，多抓一點魚回來。”

姐弟兩嬉鬧一會兒，天就黑透了。姚林氏收好碗筷，打發若照去看書，才對姚若芸道：“今晚跟娘一道睡？”

姚若芸房裡躺著少年，她要麼跟若照睡，要麼跟姚林氏睡。若照也大了，姐弟倆一起睡也不太好。

姚若芸想了想，搖頭道：“娘，那人今晚可能要發熱呢。我就留在屋裡照顧照顧，不礙事的。”

姚林氏想了想，點頭答應。既然撿了人回來，能救還是盡量救吧，也算積點陰德。

“娘，家裡有沒有酒？”這個時候既沒有消炎藥，又沒有退燒藥，要退燒就只能用土法子。

“有，我記得你爹還留了一些酒的。”姚林氏起身去拿，姚若芸接過，又從廚房拿了一碗米飯伴蛋湯菜汁，就回了自己屋裡。

一推開門，黢黑的屋裡頭兩道瑩然綠光掃過來。姚若芸嚇了一跳，旋即又想起那是小狐貍的眼睛。呼一口氣，她還以為又見了狼呢。

莊戶人家節約，天黑了就會睡，不怎麼花費燈油。姚若芸掏出火摺子，點亮燈絲。一朵燈花漸漸變大，照亮一室昏黃。

那眼珠子果然是小狐貍的。小狐貍正趴在少年胸口，見到她進來也不動，只對她嗚嗚地叫，看來是餓了。

姚若芸走近，就聽見粗重的鼻息。那少年果然發了高熱，渾身面板燒的通紅，臉上全是汗水，神情十分痛苦。伸手探探額頭，簡直像摸到了烙鐵！

好高的溫度！